畢竟單單從律令“桔梗”的尺寸來說,普通的念師、令師可用不起這種殞器,更不敢帶著這樣一件殞器進入斷劍山脈,南下嘗試完成試煉。

苟哥便是這樣,他驚歎了一句:“失敬失敬!想不到老弟年紀輕輕,就已經是一位大魂師了!”

不過,讓包丁頗感意外的便是在這木屋之中,竟然還有人能夠一眼便看出了律令的來歷,甚至開口點破了這一件不是殞器,而是律令。

那一個健婦掀開門簾,走了出來。

她的背上還趴著一個正在睜著一雙靈魂的大眼睛好奇的看著包丁的小女孩。

健婦對包丁開門見山的說道:“你不是大魂師。大魂師也用不起律令這種東西。你究竟是什麼人?”

苟哥聽到健婦開口,對包丁歉意一笑,便端起木碗來喝起湯來。

看來屋裡的這一家之主多半並不是他。

包丁微微一笑,仍是自稱“試煉者”。反正這個說法,這個身份,怎麼說也不算錯。

不過,包丁表面上看起來是波瀾不驚,內心其實已經是驚濤駭浪一般!

律令是什麼?是仙術!是仙器!

律令的天書脈紋,目前看來已經在乾玥洲失傳了。

至少包丁從來沒有見到第二個人族像他一樣能夠使用仙器或律令。

現在卻被健婦一眼看穿!

健婦似乎猜到了包丁心中所想,她淡然一笑,說道:“不必緊張!這種材質原本就是不殞鐵,那上面的那些自然也就不是陰陽律了。”

“不過,這種材質明顯也不算是雲金。這個嘛,我就搞不懂為什麼會這樣了。”

如果說健婦之前一語道破律令有一點使詐的成分,現在直接說出雲金,則說明她的身份絕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普通。

包丁此時已經神色如常了。

他若無其事的答道:“或許是因為上面這一道原本並不是律令,只不過是一道花語陰陽律。”

健婦目光如炬,在包丁臉上看了兩眼,說道:“律令在乾玥洲早已經失傳。你能夠以花語而悟得律令......以念回溯?你是天師!”

健婦說到“以念回溯”的時候還明顯帶著疑問的語氣,到了後一句“天師”的時候,語氣已經變得十分篤定!

苟哥這時也禁不住抬起頭來細細的打量了包丁兩眼。

他滿臉都是驚訝的神色,顯然是萬萬想不到這一個樣貌普通的年輕人就是傳說當中的天師!

包丁坦承道:“沒錯!我是天師!”

這正是明人面前不講暗話。

健婦對苟哥甩了甩下巴,說道:“你哄女兒睡覺去吧!”

苟哥應了一聲,放下木碗,牽著女兒的手便進了裡屋去。

那小女孩一點也不怕生,門簾放下來之前還回過身來對包丁扮了一個可愛俏皮的鬼臉。

包丁目光移回到健婦身上,有點反客為主的意思,指了指火坑邊上,伸手示意了一下,說道:“這麼說來,你多半就是那個什麼‘不歸人’的後人了吧?請坐,坐下聊。”

“啊!對了,還沒請教怎麼稱呼你?”

健婦拿火鉗在火坑裡翻了兩下,鉗出來一塊黑乎乎的東西,咚的一聲響,放在包丁面前,說道:“你管我叫‘玥琴’吧!既然你能夠以念回溯,那你就自己看吧!”

“只是,看完了之後,也好跟我說一說,當年的‘不歸人’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玥琴撥弄了一陣柴火,沒有聽到包丁的回答,抬起頭來看了一眼,看到了包丁目瞪口呆的神情。

包丁吞了一口唾沫,半信半疑的問了一句:“玥,琴.......你該不會是冕服‘玥’與繡仙人‘琴’的血脈後人吧?”

玥琴靜靜的看著包丁,沉默了片刻,這才點頭道:“能從我名字之中猜出來由,看來你真的是天師。”

她雖然沒有正面承認,但這種態度無疑已經算是預設包丁的猜測了。

包丁在這一刻突然之間就明白了過來,為什麼冕服“玥”與繡仙人“琴”都選擇了在乾玥洲與鬼怪死戰到底。

這兩位註定前途不可限量的仙人,不僅僅相互愛慕,最後甚至還有了愛情的結晶。

只是不知道當年繡仙人打破修煉無疑針法而“無後”的鐵律之後,究竟是不是受到了什麼反噬。

畢竟冕服“玥”和繡仙人“琴”兩位仙人都是來自於萬族之中的人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