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行營統領看了看村中曬場上那小山一般的灰燼,終於鬆了一口氣,這才轉過頭來對跟著自己的那一位朝日軍團路師帥說道:「你們現在可以走了。」

路師帥在看到那些灰燼的時候,簡單的翻看檢查了一番之後,臉色已經變得極差。

敵軍燒燬了這些補給、輜重,顯然是因為他們有信心憑著車隊上的那些物資就可以等到雙方分出勝負的那一天。

他現在聽到統領直接趕人,連忙懇求道:「統領大人,我知道你們帶了足夠多的補給,請分一點點給我們吧!哪怕只有一天的口糧也行啊!」

統領面無表情的說道:「給你們一刻鐘的時間。一刻鐘之後,還沒有離開的,也就不需要離開了。」

路師帥剛才也只是抱著萬一的心態問了一句,現在得到了最終的通牒之後,便不再多說,快步走到朝日軍團俘虜面前,簡短的說了一句:「我們一路向東!去找一條生路!」

「留在這裡,只有死路一條!」

那些朝日軍團俘虜看到白山行營計程車卒拿著泛著寒光的兵器緩緩的逼了過來,自然也都知道他們眼前沒有第二個選項。

這些白山行營計程車卒留下他們的性命,原本就沒有安什麼好心。

白山行營不過是想讓他們成為白馬東關之前那朝日軍團十萬大軍的累贅罷了!

被燒燬了補給、輜重的十萬大軍,加上這數千「輕裝上陣」的俘虜,白馬谷之中這些難兄難弟的姬***團聚在一起,姬國大軍方面的局勢也只能用雪上加霜來形容了。

來自朝日軍團的俘虜當中原本就有傷兵。

現在這些俘虜爭先恐後的離開錢家村,哪裡還顧得上那些傷兵。

這兩千多朝日軍團計程車卒,如同喪家之犬一般,衝進了夜色之中,頭也不敢回。

路師帥留在了最後。他有些將信將疑的問那統領:「我也可以走嗎?」

統領臉上掛著戲謔的笑意,反問道:「你留下來想幹嘛呢?我們白山行營的將領,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擔當的。」

路師帥這一問,多少有些自取其辱的意思。

他點了點頭,也不再廢話了,施展功法,腳下輕點數下,飛掠而去,隱入了夜色之中。

統領轉頭看向候在一旁的馬家族長,簡單的詢問了兩句,知道了錢家村剛剛發生的變故的經過。

統領對馬家族長開門見山的說道:「我們的人馬將會化整為零,跟著你們的村民進山,以安全屋為據點,襲擾朝日軍團。」

馬家族長叫過來幾個村民,讓他們分頭領著白山行營的人馬進山。

不過,白山行營這四五千人馬並不是全部都進了山。他們將車隊上的物資全都卸了下來,用村民的獨輪車分批運了上山。

而留下來的廂車,在錢家村南北兩個方向的山坡之上依據地勢,或挖壕塹,或立寨牆,修建成了一道防線。

白山行營的這一路人馬顯然是要在這裡阻擊過路的朝日大軍。

缺衣少糧,目前就是朝日軍團的致命缺陷。

正常來說,朝日軍團在確定了後方補給、輜重被燒燬的資訊,應該是第一時間就返回白馬西關,據關口而守。

而白山行營的兩萬多人馬就分佈在朝日軍團返程的那些必經之路上,無論如何也要從朝日大軍身上咬下兩塊肉來!

約莫一個半時辰之後,以廂車為樞紐的兩道防線便出現在了錢家村南面和北面的半山坡之上。

兩面圖騰旗幟分別插在陣線上,目的當然只是為了迷惑朝日軍團的將領而已。

完成防線修建的白山行營士卒,除了遊哨、探子之外,一個個都在防線後面枕戈

待旦,安靜的等著朝日軍團的人馬從錢家村路過。

那些已經將物資運送上安全屋的白山行營士卒,此時也陸續返回,加入了守軍之中。

士卒臉上都是淡定從容的神情,絲毫沒有即將面對數倍於己的敵軍的那種緊張。

「阿史那大人給的命令是儘量拖慢朝日軍團的回程速度。」統領對幾個將領說道:「阿史那大人還說了,兵法有云,歸師勿掩,窮寇勿追。」

「我們兵分幾路,守在錢家村等等這四個村落,目的只是「雁過拔毛」,在保證自己不受太大損失的前提之下,儘量消耗朝日軍團的兵力。」

「勢頭不對的話,我們隨時可以放棄陣線退進山裡,依據那些安全屋與對方打游擊戰。」

「不過,我估計朝日軍團可沒有那份閒心跟我們在山裡玩捉迷藏,他們多半是歸心似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