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手伸出窗外,陽光揮灑在手上。

天亮了,你也該回來了吧。

四個輪子的汽車賓士在山間的路上發出的轟鳴聲在萬籟俱寂的山林中顯得格外吵鬧,池予槿能看到遠方從樹中驚起的一群群飛鳥。

池予槿現在也沒心情查清楚後面可能是誰的人,他現在只想要快點到達,然後快點見到陸知白,只要能確認陸知白安全,她別無所求。

……

天亮了,在實驗室裡忙碌了一整夜的秦晚秋興致勃勃的拿著一張白紙回到關著陸知白的房間。

秦晚秋嘴角差點也到耳朵後面,整個人呈現著一種病態的張狂,她一步一步踩的很重,就像是剛學會走路的小孩兒因為走不穩而迫切的需要加重力量,使自己穩定下來一般。

她痴迷的向著前方推開門:“陸知白,你真的是我的——”

所有的聲音在這一刻戛然而止,秦晚秋的眼睛瞪得眼珠差點從眼眶中掉出,她機械性的扭了,扭頭左右看了看,似乎難以相信面前的一切。

走了幾步,秦晚秋撿起地上沾著鮮血的麻繩,她懷疑的眼神,看著這兩段被解開的繩子,輕輕嗅了嗅實驗室的空氣。

空氣中散發著腐敗的潔淨,秦晚秋似乎很陶醉這樣的味道,臉上漏出幸福的笑容,使那張本就醜陋無比的臉龐變得越發猙獰。

“陸知白,別躲了,我知道你就在這裡!”

秦晚秋一邊用溫柔的聲音叫喚著,一邊慢慢的走了過去,不小心踢到了放在腳邊的玻璃瓶子,她雙手合時說了聲:“啊,糟糕啊,我已經發現你了。”

秦晚秋用僅存的理智打量著整間實驗室,突然他聽到了細碎的聲音,從實驗室角落裡的鐵皮桶中傳出來。

她臉上戴著恐怖的笑容,秦晚秋不慌不忙的走到架子上,開啟藥箱,手裡拿著一隻針管:“你不乖哦,不過我已經看到你在角落裡瑟瑟發抖了。”

“既然你不出來,那我就過去嘍~~”

秦晚秋的聲音,在這空蕩的房間裡並沒有因為太陽的照射而增加幾分溫度,蒼白冷酷的就像是逗人為樂的小丑。

她一腳踢開角落裡不停顫動的鐵皮桶,然而,那桶底下跑出來一隻灰色的老鼠。

秦晚秋最討厭的就是老鼠,她尖叫了一聲跑出去,拼命的推翻實驗室裡的物品,玻璃製品稀里嘩啦的碎了一地,秦晚秋低沉而又暴躁的聲音傳出來:“該死該死!”

……

而此時,力氣耗盡的陸知白靠在一棵大樹上,他的手在微微顫抖。

他不知道在森林裡走了多久,他只知道他已經遠離了最初的地方,只要離開了危險的人,那麼所有地方都是安全的。

如是想著,他緊緊的握著脖子上掛著的三角片,也不知道在這樣枝繁葉茂的叢林中,什麼地方才會有訊號,只要能讓薄薄的三角片的訊號傳輸出去,就池予槿一定能夠找到他。

可是……

陸知白低頭吻了吻三角片,他深深的吐了口氣,池予槿到底知不知道他已經丟了?

太陽已經冉冉升起,高高的掛在天上,陸知白卻想起了在南境的那五年。

如果不是那五年過度的使用了為數不多的壽命,他應該也不會在陸七安叫他回去的時候任命的回去。

可就是因為認命了,所以他才遇見了池予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