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離譜!”

程似耀偷瞄了眼在衛生間洗臉的陸知白,抿著嘴巴站起來,悄默聲的推開門,一溜煙的跑回自己房間。

池予槿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她往床上一躺,嘴裡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而後聽著衛生間嘩啦嘩啦的水聲忍不住閉上眼睛笑出來。

也就程似耀那樣的傻子才會相信她的鬼話。

陸知白臉上的水還沒擦乾淨,他走到床邊看著懶洋洋的池予槿,突然想起從前,有無數次幻想著能看到毫無戒備全身心放鬆的池予槿。

他不禁伸出手指戳了戳池予槿的側臉,池予槿一伸手抓著他的手,然後順勢把他整個人拖到床上。

陸知白想起身,避免臉上的水打溼池予槿的衣服,池予槿揪著被子在他臉上揉了揉:“陪我睡半小時。”

陸知白臉都黑了,他覺得心臟好像不舒服,呼吸也變得緊張起來,池予槿啪的下打在他的胸口:“這被子昨兒剛換的,他都沒嫌棄你不乾淨,你這潔癖反而惡人先告狀了!”

“呃……”

也不知怎的,這明明是一句歪理邪說,但陸知白奇蹟般的呼吸平穩了起來,他把一隻手放在腦門兒,呼吸著池予槿特有的味道。

“你是不是從藥罈子裡泡大的?我都好久沒看你接觸藥了,但還是帶著淡淡的香氣。”

池予槿在他說前半句話時眼睛上下動了動,而後聽到後半句眼珠子左右晃晃:“你怎麼知道我是從藥罈子泡大的?”

“啊?”

“我們池家自然有池家的秘法,一個傳承了幾百年醫藥世家,每一任家主都是從藥罈子裡養大的,那些藥材啊相生相剋,也許池家人的冷心冷肺斷情絕愛都是因為年少時經歷的噬心之痛吧。”

短短几十個字,說盡了池予槿的苦痛,也讓陸知白明白了,為什麼池予槿能忍成人不能忍的痛苦,為什麼後背開了那麼大個口子,不打麻醉也能親手縫合,為什麼……

“想什麼呢?”

池予槿見陸知白半天不吱聲,睜開眼睛,就見他像個小傻子似的,呆呆的張著嘴巴。

陸知白突然把池予槿抱進懷裡:“池予槿,我好心痛,我好恨!我恨我自己為什麼不能代替你承受這些痛苦?”

“如果早點遇見你就好了,我就能想你所想,痛你所痛,我就能知道你小時候過得什麼樣的日子,我就能……拼盡全力也要把你帶出來!”

池予槿愣了下,她咬了下唇:“你想什麼呢?”

陸知白一臉悲切的說到:“若我早知道池家是這個樣子,說什麼也要把你偷走,這池家,不要也罷!”

池予槿笑了,她先是小聲的笑聲後放聲大笑:“不是我說,你到底在想什麼呢?”

“我剛才在逗你玩兒呢!”

池予槿柔柔的看著差點就要哭出來的陸知白,拍了拍他的後背:

“咱們現在可是二十一世紀呀,又不是武俠煉製藥人!而且我池家單傳是真的,他要是敢這麼幹,我池家早就絕後了,小嬰兒本來抗藥性和抵抗力就差,這不一下子給折騰死了?”

陸知白愣了下回過神來,皺著眉頭瞪著池予槿:“你又逗我!你天天逗我!我好像個傻子!我都要生氣了!”

池予槿把氣呼呼的陸知白摟進懷裡,她的下巴在他鬆鬆軟軟的頭髮上,表情一收,但嘴上說:“你真的太可愛了,我總想逗逗你,那不是傻,那是很寶貴的天真。”

陸知白被池予槿悶在懷裡,原本他也沒真生氣,只是習慣了作妖,他沒控制住,在池予槿懷裡發出痴痴痴的笑聲。

池予槿有一搭沒一搭的拍著陸知白。

……

“陸哥有人找你。”

高階程式設計師小五拎著盒飯走進來,他家老闆還在和程少一起打遊戲。

這兩個不務正業的帶的整個團隊都在玩遊戲,他嘆了口氣——什麼時候才能把這個遊戲做完(劃掉)——有這樣帶頭工作時間摸魚的老闆才是太棒了。

“嗯?誰啊?”陸知白連頭都沒抬一下,“集合集合……”

“那個美女沒說是什麼名字,反正是個美女!”

小五把外賣放在中間的大桌子上,他一個一米七的小孩天天幫這幫大老爺們兒拿外賣都把他壓的不長個兒了!

“美女?”遊戲策劃老三眯著眼睛,“該不會是女神來了吧?要是女神的話趕緊讓女神進來,哎呀快救我,救我,我要死了!!!”

“不是女神,要是女神我還能不跪著請進來?”小五嘆了口氣,“女神最近也太忙了吧,都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