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田縣往下三百餘里,有一座大城,名曰嘉定,為嘉州首府。

嘉州包含原田等十二個縣,方圓八百餘里的廣闊地界。

城中的知府老爺,本是官宦世族,又在治上錢財通透,所以無論權勢還是錢財,都是冠絕本府。

知府老爺這一年新娶了個小妾,生得分外動人,甚得他寵愛,但為他生子之後,就一直生病臥床,不知請了多少大夫,總不見好。

那知府有位主薄,是原田奇灘鎮人士,最近回了趟老家,到處聽到“一丸堂”振興的故事,又聽說吳神醫專治各種疑難雜症,就向知府推薦了吳初雪。

吳初雪初次為這等高官人家治病,絲毫不敢怠慢輕忽,也怕出了差錯,不敢自行出手,就帶著小風上門細加診斷,最後又私下請教小風,才對知府說明了病情,並制定了治療方案。

這病被耽擱的久了,那婦人身體也弱,所謂病去如抽絲,需要連服一個多月的藥。

這藥裡有一味偏方,因上不了檯面,不足為貴人所道矣,小風只好敝帚自珍藏了拙。

因此故,吳大夫就以藥炮製頗繁瑣為由,和小風一起親自上手,並且需要根據病情進展,隨時調整藥物劑量。

開始時,吳大夫天天在那府上大獻殷勤,期盼和知府攀上幾分關係。只是知府事務繁多,白日裡不是在府衙忙活,就是在哪裡喝酒應酬。加上這小妾雖曾得寵,但得病久了失去鮮活顏色,他眼不見心不煩,就不常上門,這幾日又尋了新歡,從治病開始,就沒見他出現過。

吳大夫一連數日,都不見知府蹤影,心裡也就輕慢了。

再說吳初雪中年新娶嬌妻,新婚燕爾,正是蜜裡調油的時候。他多日不見新婦,心中甚是想念,又想此行治病本就以小風為主,他見知府小妾病情也大有起色,就稱只需徒兒在此照應即可,自己就趕回奇灘鎮去了。

小風就住在知府府上,每天也不甚忙,只需要配藥抓藥煎藥,他因是大夫弟子的名義,也沒有好的住處,也就和奴僕們住在一起。

那府上有十來個小廝童僕,都極是好賭。

每天晚上,他們無事時就湊在一堆搖骰子賭錢,那幾人見小風在一旁,也慫恿他賭上一把。

小風無心賭錢,思慮研習醫術的空檔,也湊在一旁和他們攀話,只想尋隙打聽箭海城的資訊。

那為首之人叫廖主管,見小風是個空打聽,當下就有些不耐煩,喝道:“不賭就走開一點,這裡是賭者為友,懂不懂賭的規矩,需知賭錢最怕打擾,你一個局外人,就別在這裡搗亂。”

小風確實不懂這規矩,但這話令他有些不服氣,況且他身上也帶著積存的銀兩,心中有氣,也就上場賭了起來。

眾人都是奴僕下人,身上也沒有多少錢財,這賭局不大,十文錢為底,看起來輸贏也不大。

小風拿了一兩銀子,換了百個籌碼,賭了半個時辰,就輸了精光。他心中不服,又拿出一兩銀子來,繼續換籌碼賭博。

廖主管見小風是個小財主,一張白生生的胖臉笑了起來,叫道:“有賭不為輸,小風初學賭技,算是交點學費,等手風順了,就贏回去了,大夥繼續壓啊!繼續!”

又過了不到半個時辰,小風又輸了個精光。

這一晚上,小風共輸了四兩銀子,是他兩個月的工錢,這學費之貴,直讓他肉痛不已。

夜深了,小風還睡不著,他一門心思在想著如何把錢贏回來,甚至,可以贏更多的錢。

終於,他想到了一個主意,這個主意如此之絕妙,正是贏錢的不二法則,他得了這當我招,不由很快陷入了沉睡。

第二天,在為病人煎好藥後,小風就著手起晚上的賭局來。

賭局向來都是用骰子,骰子六個面,一二三四五六,規矩很簡單,骰子裝在骰盅裡,輪流當莊,每個人都可以擲上一把,豹子吃對子,對子吃散點,點大吃點小,和算莊家贏。

如果要贏,就必須要控制骰子搖出的點數。

骰子隔在碗裡,誰也看不見,本來極難控制。

但論隔物控物,小風猛然間就想到了久不使用的御物大法,這御物大法正是隔空操縱物體的妙法,若用在搖骰子上,正是得心應手,想它怎麼動,就怎麼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