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螃蟹的臉頓時凝重起來,口中仍說道:“這地名聽起來有點熟悉,不過在哪裡聽說過,哎!年紀大了,記性差了,很多事情都記不起來了。”

琴七冷哼道:“你老螃蟹肚裡裝著天下萬千事物,還能有你記不起來的事,你若真記不得了,就往那書院裡一坐,豈不是什麼都能找的出來。”

老螃蟹一聽,不由眉頭緊皺,只是不語。

他端著酒,一杯一杯往嘴裡倒去,彷彿只有這樣,他才能想好怎麼回答琴七的問題。

過了好久,就在風曉難以忍受這沉默的氣氛時,老螃蟹才嘆氣說道:“我雖是書院的長老,但書院的事,也不是我一言能決之。書院天機閣雖囊括天下藏書,但天機閣也有天機閣的規矩,我們這些長老,在書院有些特權,但正因為此,只要我們進入天機閣,看過什麼書,留下了什麼記錄,都會詳細記載在冊,以供人詳細研究。我只不想趟這些渾水,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要找這箭海城,但我記得這是一處十分要緊的所在。我若懷著這個目的去天機閣,不但不利於找到這個地方,只怕你們以後的路,會增加數不清的兇險和變數。”

琴七蹙眉道:“還有這等事,反正你答應的事就必須辦到,不管怎麼說,我是賴上你了。”

老螃蟹哈哈大笑起來,笑罷說道:“你臭蝙蝠還有耍無賴的時候,我是說我去天機閣不方便,沒說風小兄弟去不得,他只要成為書院學生,就有資格進入天機閣,他這樣的小人物進去看什麼書,找什麼東西,反而沒有人會在意。”

琴七急道:“那還等什麼?事不宜遲,馬上就安排他入學吧!”

老螃蟹搖頭道:“不急!不急!我天泊書院,不說是天下第一,好歹也是吳國第一,哪裡說進就能進的,我先來提前考驗風曉兄弟幾個問題,以做萬全準備。”

老螃蟹說完,又轉向風曉說道:“風曉兄弟,你不要怪我不直接給你開後門,每個地方都有每個地方的規矩,特別是在書院之中,就算位高權重者也不例外。”

風曉端正身形說道:“老螃蟹,不,關長老,你儘管問就是,我一切照你的吩咐做。”

老螃蟹點了點頭,這下卻不再糾正他的稱呼,只讚許道:“風曉兄弟進入角色很快,在書院裡,咱們不論私交,你確實應該叫我一聲關長老。我問你”

老螃蟹清了清喉嚨問道:“你今年多大?可曾學過武功?或者練過什麼功法?你務必老實回答我,我才好做下一步的安排。”

風曉老實答道:“我今年十五歲,武功嘛,練過一種正陽功,不過,現在已忘得差不多了。其他方面,我架倒是打過幾場,不過確實不會什麼武功。”

老螃蟹疑惑道:“你練過正陽功又忘了是什麼意思,是功法太難,你無法練下去,還是被人把功力廢了?”

風曉繼續老實說道:“練這正陽功需要正陽丹配合修煉,我只吃過一顆正陽丹,也就修煉了一天正功功,後來沒有正陽丹了,也就沒辦法繼續修煉了,久而久之,我就發現再沒有氣感,感覺像是已經徹底忘記了。”

老螃蟹聽了不由點了點頭說道:“好!你放鬆下來,不可反抗,我試試你的功力。”

說著,老螃蟹手抓住風曉手腕,一道真氣往風曉體內鑽去,風曉只覺經脈中一陣麻癢傳來,也不敢異動,只好暗自忍住。

老螃蟹用真氣試探了一陣子,將風曉諸般經脈都已探了一遍,滿臉歡喜道:“你的正陽功只練了一天,真是太好不過了,不知是那正陽丹的作用,還是你練了一天正陽功的緣故,反正是改變了你的體質,你的經脈比普通人要強很多,現在又沒有半點真氣存在過的跡象,資質真好,太適合不過了。”

“你們隨我來!”老螃蟹起身出屋,琴風兩人跟在身後,七拐八拐,三人跨過院子,走過兩條廊道,四下越來越幽靜,再也不見一個僕人。

院子盡頭一座閣樓,老螃蟹叮囑道:“跟著我走,一步也不要落下。”

小風兩人聽了也認真起來,老螃蟹走得更慢,進入閣樓,老螃蟹四下連拍,只見地面不斷下降,三人眼前景色連續變幻,最後停了下來,老螃蟹一言不發,只往前走,小風也隨即跟上,琴七走得不緊不慢。

盡頭是一間書院,老螃蟹有些訝異問道:“風小兄弟,這裡漆黑一片,你也能看得清路?”

小風緩語道:“我從小就有夜眼,看以暗中視物。”

老螃蟹叫道:“原來小兄弟有些異能,那再好不過了!”

說完,就像有心考驗一些,也不開燈,只走到一排書架前拿下一本書來,對小風說道:“你看看上邊寫得是什麼?”

小風貼近一看,只見書面上四個大字,不由說道:“古語奇談,是說古代語言的嗎?”

老螃蟹沒有回笑,只是嘿嘿一笑,他手中一晃,一顆碩大的珠子亮了起來,屋子裡頓時充滿了奇異的光輝。

老螃蟹又拿出文房四寶,再從書架上抽出一本厚厚的書,他遞過那本書說道:“你先讀這本書,兩個時辰讀完,一會兒我抽查你讀的情況,要你默寫下來。”

風曉看書名叫《聲樂論》,心道:莫非老螃蟹要我學習樂曲,短時間內自己怎麼可以學會,管他的,先記下來再說。

於是風曉凝神片刻,就拿過書,飛快地翻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