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勞山道人(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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蹄聲近了,看見來路人馬有十幾個人。
這些人騎得都是鱗鹿羚馬諸般異獸,又身著青玄道袍,正是馬如蛟龍,人有仙骨,又都帶著各種兵器,看去非同凡響。
特別是為首一人,白髮童顏,舉止間都是大家風範,更似一個陸地神仙,眾人看了,心中不由暗暗喝了聲彩。
酒肆中有人走出,殷勤上前招呼起來,又要請道士們進店去喝酒。
那陸地神仙說道:“時間緊迫,酒就不喝了,聽說青木嶺上妖魔鬧得厲害,我們從勞山趕來,只為除妖護民,這雖是我們道家人的本職,只是…”
說到這裡,他環視了眾人一眼,又緩緩說道:“咱們勞山太過清苦,我帶眾弟子下山以來,舟馬勞頓這些不用多講,只說除妖驅魔,使用的諸般法器花些許多錢財,哎!出家人也沒有經濟來源,還請諸位老爺多少資助一些,以免寒了眾弟子的心。”
有個大腹便便地商人上前說道:“老神仙說得有理,不能讓人又出力又出錢,資助的事,我胡某人舉雙手贊成。我看,這樣好不好?咱們按人頭,一人十兩銀子,若是還有車輛貨物,也是一輛車加十兩。我帶個頭,這裡是五百兩銀子,多了一些,就請諸位道爺喝茶吧!”
那商人說著,就掏出一袋錢來,陸地神仙身後走來一位年輕道人,不客氣地將錢收了。
隨後那商人就招呼人手將車駕都趕到路上,一時間,眾人不管願不願意,都紛紛掏錢。
風曉對著琴七苦笑道:“修道的人,不是出家人嗎?怎麼還收起錢來了?”
琴七卻說:“世道艱難,唯生活耳。”
世道艱難,不獨是窮人,修道的人,也是要花錢的。
再有,真正沒錢的窮人,都守著家中艱苦度日,沒有本錢也沒有時間到這江湖上來流浪奔波。這年月出門行走的,不是商賈人士,就是急難中人,區區錢財,比起貨物和人命來,實在也算不得什麼。
不一會兒,大家都交了錢,風曉正想去交錢,卻被琴七暗地裡一把拉住。
琴七沉聲說道:“今天我還沒喝到酒,現在空出桌子來了,你陪我喝了酒再走不遲。”
風曉聽了就回轉身來,琴七久不飲酒,突然說要喝酒,可見是在為其他事情找藉口,恐怕是不想和這幫人一路。
旁邊有個精瘦的中年人叫道:“這兩個傢伙打得好注意,等勞山道爺們在前邊除妖驅魔,嶺上恢復了太平,他們明天過嶺,就可以不花錢。”
有幾個人聽了,暗暗有些後悔,但錢已交訖,卻無從反悔。
那幫勞山的道士聽了,不住冷笑道:“和我們一起走的,我們保證安全,若有人偷奸耍小聰明,自以為留在後邊省丁點小錢,沒準到了明天,又有新的妖魔出來害人,到那裡,卻怪不得他人。”
眾人聽了,有些可憐地看著風曉兩人,看兩人有何反應。
但風曉不為所動,他旁邊那瞎子更不識趣,竟拉著那少年硬生生進入酒肆,竟真叫了壺酒,喝了起來。
眾人只感沒趣至極,暗自罵了兩聲,就和道士們一起,向青木嶺方向走去。
琴七並沒有怎麼喝酒,他叫來酒水,只是裝裝樣子,兩人到嘴的酒,都是象徵性呡上一點,也是貪那酒肆中溫暖,可以坐久一些不至被酒保趕走而已。
天色黑了下來,琴七隻是巋然不動,風曉似乎也有些昏昏欲睡起來。
雨雪徹底停了下來,酒肆中的燈亮了起來,照得店外遠近一片雪白,直如化外之境。
琴七突然站了起來,風曉疑惑地隨之站起,抬眼望去,燈火照得雪地和水面,反光映來,晃得人眼花,一時也沒看見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才見那燈火的盡頭,一輛車慢慢行來。
風曉定睛一看,不由大吃了驚,拉車的並不是騾馬等獸類,而是一個鐵塔般的壯漢。
那壯漢滿臉虯髯,半掛著獸皮,冰天雪地的半隻胳膊露在外邊也不怕冷,肌肉虯結如同荒古戰神一般,不知為何又甘願做牛馬賤役。
那鐵塔壯漢見了酒肆,臉上露出喜色,將車停在店前,探身與那車中人輕聲交談了兩句,就走進店來,那車中人卻始終未露面。
那鐵塔壯漢進店要了十七八個饅頭,切了些牛肉,打了兩壺酒。
他大嘴一張,一口就咬掉半個海碗大的饅頭,剛走去酒肆,十幾個饅頭已入肚了一半。
琴七向風曉示意,風曉拍了一錠銀子在桌子上,兩人站起身來,也走出店來。
那鐵塔壯漢轉身橫了琴風兩人一眼,見是兩人都不起眼,也不在意,只走到車前,將那酒遞入車中,又將剩下的饅頭牛肉放在車畔的籃子中,單手拉車,一邊走一邊吃,倒也得心應手。
琴七突然急上幾步,朝著那車問道:“請問,尊駕,是要過青木嶺嗎?”
那鐵塔壯漢見這瞎子竟敢攔路,也是愣了一下,突然暴躁起來,疾聲問道:“去又如何?不去又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