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的門面,約有四五丈寬,是鎮上的獨一份,與這店名頗相得益彰。

只有門店裡邊顯得寒酸,店面挺大,除了搬不走的櫃檯和拆不掉的藥架,店裡並沒有什麼傢俱擺設,只顯得門面愈發空蕩,其中的落魄,讓 “一丸堂!” 這三個字有說不出的尷尬。

眼見櫃檯前沒有半個人,小風就向後走去,

鋪面後是個小院,少了打理,著實有些荒蕪,東西邊有兩間廂房,正對前邊是堂屋和廚房,角落裡有個後門。

小風看那廚房頂上冒著青煙,就走了過去,

廚房裡有個人正揭開熱氣騰騰的鍋蓋,要舀裡邊的東西吃。

“吳大夫!”小風大聲喊道。

吳初雪明顯嚇了一跳,飯勺都掉到地上。

他看清來人,才定下神來,連忙撿起飯勺,用一塊油膩膩的抹布擦了一下,準備繼續舀飯。

此時,他已知來人是小風,就轉過身去,正眼也不看,只是陰陽怪氣地對小風說道:“怎麼了?人治好了嗎?”

“治好了!”小風回答很是乾脆。

“治好了?!”吳初雪聲音一顫,明顯是被驚到了。

吳初雪預料小風會栽跟斗,他怕小風被人抓住後,因人小老實說漏嘴,就不敢在村口逗留,直接回了鎮上家裡,這樣一來,就算有什麼事,也無對證,萬一有人找上門來,他也可以抵賴不認。

回到家,開了門,坐了半晌,也沒個人上門看病。

眼看中午已至,他才胡亂做了點飯,不想這前腳剛想吃飯,後腳小風就找上門來了。

聽到小風說人治好了,他一時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的淺顯道理,他就算醫道學得再差,也是知道的。

那人的病他也看過,自己束手無冶得策,卻被小風這般容易治好了,小風輕飄飄一句話“治好了”,他心中滿是懷疑,一時也不敢相信。

小風繼續說道:“那位大叔是急症,急症來的快,也去的快,治起來也花不了多少時間。”

小風越說的輕鬆,吳初雪越不敢相信,其實小風治這病也沒那麼簡單,甚至可以說是碰巧運氣。

小風醫道精通,但一來實踐少,二來身無半點藥。若是其它病症,就算他能診斷個明白,這一來抓藥需要花錢,他沒有半毛錢,那病人家也窮,買不起藥的可能性很大,所以買藥這一條就行不通。第二,若是病人患得是慢症,真要藥起沉痾,就必須慢慢調養,他的醫術是否靈驗,也一天半日看不出效果。

這次能那麼快治好人,一要感謝病人的急症,二要感謝民間土法正好就是這病最好的藥方,也算是瞌睡遇到蟲,一個要睡一個想睡。

吳初雪搖頭只是不信,端起飯碗就上前頭去了,小風也不管他幹啥,反正自己完成了他的考驗,依照兩人的約定,小風就可以正明光大在吳大夫家裡吃飯,所以他就不客氣地拿了個乾淨的碗,舀了飯吃了起來。

不一會兒,吳初雪走回廚房來,看他臉上,只是白一陣紅一陣地甚是尷尬。他看見小風在舀飯吃也不生氣,反而問道:“飯夠不夠吃,要不要我上街去買兩個包子。”

吳初雪只煮得是一個人的飯,確實不太夠吃,但小風有一口吃的就行了,也不多提要求,聞言只是點了不已叫道:“夠了!夠了!”

吳初雪見小風終於放下碗筷,就急問道:“你是怎麼冶好那阮老七的?”問後又解釋道:“剛才我在門口碰見灣頭村的人,打聽到他的病確實好了,你說來我參詳參詳。”

小風吃了飯口渴無比,拿起瓢舀了涼水喝了兩口才說道:“這也不難,那什麼阮…

“老七”吳初雪補充道。

“對!阮老七得的是腸堵膽閉的急病,這病一旦發作就吃不下東西,而且越吃東西病情越重,所以要用疏通之藥,又用無根土為引,用雄雞冠血開道,疏通之後,身體不藥可愈。”

吳初雪像在聽天書一般,想要再問此什麼,卻害怕被看出沒本事來,不由乾笑道:“好!好!好!你果然會些醫術,以後就跟著我,嗯,做個學徒吧!”

小風不置可否,對他的話只當沒聽見,也不跪下拜師。

吳初雪慢慢紅了臉,訕訕地說了幾句,化解了自己的尷尬,只是心中恨恨道:“這娃兒好不懂事,我都說出口了,竟然不來拜我為師。”

醫道有高峰,到了高峰上,何往低處顧?

小風深研醫道大作,又得了五方和尚指點,醫道上已不可與凡人同語,哪裡還會再拜吳初雪這半吊子為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