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蟒一口咬死漢子,又向小風撲來,小風急往後躲,也是倒黴,竟絆到地上一塊石頭,一下就翻倒在地。

眼見已是無幸,小風閉目待死,腥風撲面,一股冷冰滑膩錯身而過,小風只覺有股沉重的份量已壓在自己腿上。

自己就如此死了嗎?

但過了好一會兒,都沒有動靜,疑惑之中,小風睜開眼來。

只見眼前青幽幽的一片,壓在腿上的正是蟒身,但巨蟒卻是一動不動。

小風只覺渾身溼噠噠的,也不知是蟒蛇的毒液還是自己的血水,他驚惶之餘,只想從蟒身下掙脫出來。

但此時的姿勢,雙腿被壓光憑腰身竟是使不出力來,他不由雙手亂抓。突然像抓到什麼著手之處,手上著了力,小風猛地使勁,雙腿頓時脫開了蟒身重壓,但那東西,卻被小風一把抓了下來。

小風只覺手中物什圓乎乎的滑膩異常,又有一股溫熱傳來,他剛想扔掉,突然想起手持鐵筒漢子的話來,不由好奇地向手中細看而去。

黑暗之中,這一團物什裡邊竟似有一道青光透出,小風心中暗道:“莫非這就是那漢子說的什麼內丹?”

雖不完全確定,但卻有極大可能。

小風也知內丹是寶物,雖不確定這團物什的真面目,但抱著寧願錯過,不願放過的原則,小風還是撕下一塊衣襟,將那圓乎乎的東西包了起來,又系在了腰間。

再去看那巨蟒,已徹底斷成兩截。

但爬蟲死而不僵,剛才暴起咬人就是明證,只有遠離它才是善舉。

但這一走,直接出了蟒身遮擋的範圍,卻暴露了身形。

小風發覺正有兩人在旁邊檢查被咬死漢子的屍體時,他已走出了兩步,幾乎同時,那兩人也發現了他。

一人不相信地叫道:“好傢伙,這小子竟然還沒死,真有些門道。”

兩人忌憚小風的“門道”,只道他能在巨蟒口下逃得性命,必是高手無疑,一時也不敢逼的太緊,只是一邊叫喊幫手前來,一邊慢慢持劍合圍而來。

小風自家人知自家事,那裡有空在這裡裝沉穩,只是倉皇四顧一陣,就想逃命。

突然,他瞥見腳下有根鐵筒子,不由一把抄了起來,對兩人叫道:“你們再上前,我就用它把你們轟成兩段。”

兩人定睛一看,不由驚叫起來:“小心!是六爺的火神銃。”

兩人說話間,一時竟定住了身形。

不過也就是定了這麼一下,兩人又隨即笑了起來,又開始移步上前。

較高的漢子叫道:“原來這小子不懂火神銃用法,是紙面老虎,我們上前把他拿下,功勞平分,怎麼樣?”

“好啊!好啊!”稍矮的漢子隨口說道。

突然“啊”地一聲悶喝,只見矮漢捂住高漢的口鼻,一截劍尖從高漢的胸前冒了出來。

稍矮的漢子偷襲得手,隨即一把將較高漢子的屍體踢下懸崖,忍不住陰笑道:“功勞嘛!當然是越大越好,兩個人分,總比不上一個人獨享。”

稍矮的漢子獰笑著走了上來,一邊走一邊嘲笑道:“小子,我教你學個乖,這玩意要點火才能發射。”

小風想起“六爺”那閃亮的菸斗,心已沉到了海底。

那人已然逼近,突起一腳踢掉小風手中的鐵筒子,又笑著叫道:“臭小子,你上當了,這火神銃內填火石,直接扣動扳機就可發射。不過!你倒著拿,一扣扳機,只會射死你自己,哈哈哈!”

這一陣狂笑,只叫小風無地自容,他接連被戲耍,智商遭到摩擦,只覺氣極攻心,一時再無心反擊。

但這漢子的笑只叫他難以抑制,他突想到:無論如何,也不能被他抓到。

想著,小風就急步向懸崖衝去。

“你!”漢子只道小風是到手的鴨子,已飛不出他的手掌心,心中得意之下,不免大意。不料小風小小年紀,竟如此性烈,受言語所謔,就要投海自盡。眼見到手的功勞就要飛走,他如何甘心,急步上前,伸手就要抓住小風。

小風已經跳出懸崖,突然心中有一絲後悔,只是為時已晚,腳下已空。

突然身上一緊,原來是那漢子在最後關頭終於趕到,疾然一抓,已抓住他衣襟。

這一抓,小風才沒有掉落懸崖之下。

只是那漢子只有一隻腳勾在崖邊,也是遙遙欲墜,他心中矛盾無比,若是放手,自己尚可安全,但放了手,到手的大功豈不是白白丟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