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心裡,他是感念李仲的,若非他所救,此刻二人已到了奈何橋,命都沒了,還有空在這感嘆呢。

而且李仲不但好生招待他們,還將他的病症治好,遏止了劍蠱的危險。

對比起來,他所做的那些真的不算什麼。

這些在張銘腦中一閃而過,他端起面前的酒杯,笑道:“小七,你我已十年未在一起過年,今年這次,了卻了多年遺憾。願我們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陸七笑靨如花,鄭重的把酒杯往前一遞,看著兄長雙眼,一字一句道:“哥,日後我再不會與你分開半步,永遠不會!”

張銘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

“裴兄的劍法不單隻出神入化,幾近有劍仙之能,當世可堪第一!”

李彧對裴不了的劍術大加讚賞,他得對方相救,雖得益於二弟與對方的關係,可自己對其也是萬分感激。

裴不了忙擺手,“在下些微劍術,在明王殿下面前豈敢造次,兄長實在抬舉。”

裴不了年歲比李仲還小,故稱他兄長。

“長江後浪推前浪,天下將會是你們的,不必謙虛,你與仲兒相交,又對彧兒有救命之恩,不是外人,我們只叔侄相稱,在王府只當是在自己家裡,不必拘泥。”

李稷說著話,舉杯道:“今夜除夕,敬你們一杯,望你們在日後能夠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多謝父親!”

“好!”

“多謝……李叔。”

幾人共同舉杯,一飲而盡。

此時除夕之夜,李稷和四個兒女,加上裴不了,在花廳中歡暢痛飲,觥籌交錯好不熱鬧。

李仲被這喜慶、團聚的氣氛感染,興致高亢,頻頻舉杯,不一會兒就臉頰微紅。

……

有人歡喜有人愁。

文帝年紀大了,昨夜又很晚才睡,除夕夜裡同幾個兒子和嬪妃們歡聚一場,很快便散了。

三皇子回到自己府中,進了書房,吩咐下人不許靠近後,原本一直微笑的神情,驟然落了下來。

他沉著臉坐在書桌前,道:“父皇仍未表露態度,不知他到底在想什麼?”

“為君上者,喜怒不行於色,已然成了規矩,三殿下稍安勿躁。”

原來,書房中早有一人在。

那人盤腿坐在角落裡,中年模樣,身形削瘦,揹負長劍,在那裡一動不動。

“砰!”

三皇子重重的一錘桌子,恨恨道:“可是我已經惡了明王,在父皇心中也留下了志大才疏的影子,此時尚還有三分機會,待時日長久,老八成長起來,老四有皇后吹吹枕邊風,我的機會將愈發渺茫!”

中年劍客睜開眼,悠然道:“殿下在朝中多有人望,請他們多多進言如何?”

“哼,那些人加起來也比不過一個徐夫子,可恨那徐夫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自己被父皇貶為庶人,當即遠遁,真是靠不住!”

說起徐夫子,三皇子面色更是難看,若是他當時能妥善完成自己交給他的任務,那世子之位豈不是在自己人手中了!

哪裡會到今日的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