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夫人一見到她,身子不禁一晃,險些沒有站穩,扶著桌子慢慢坐下。

她心頭又驚又怒,李清瑤何時到的京城?何時到的王府?

她在京中遍佈眼線,為的就是防止來人壞事,為何她能悄無聲息的到了這裡!

而且福伯已被她騙出京城,王府上下都是自己的人手,李清瑤怎的如此輕易出現在這裡!?

韓夫人眼神不自覺往旁邊一瞥,角落裡的一個侍女點頭退下。

九叔漲紅了臉,大聲怒斥:“李清瑤!王府還輪不到你說了算…”

“難道你說了算?”

李清瑤喝斷他的話,一雙秀眸瞪大,毫不客氣的說:“王府中有王爺,有世子,還輪不到你吧!”

“那王妃便是個擺設嗎?”旁邊突然飄來一句話。

李清瑤凌厲目光掃過。

恭王妃似無所覺,嘴角含笑,說話時眼角的美人痣格外有風情,“王嫂是王兄明媒正娶的妻子,堂堂正正的明王妃,這麼多年待人處事,有口皆碑,又為明王生下子嗣,沒有苦勞,也有功勞。

怎麼郡主輕飄飄的一句話,就不把她算入王府主人之列,將她的努力抹去了呢?”

她一柄摺扇輕搖,半遮著臉,一派風情,又補充道:“郡主方才說話便不尊長輩,現在說話又不將王妃放在眼裡,這明裡暗裡的……實不讓人懷疑郡主的脾氣秉性,可配的上明王兄和陛下這麼多年的寵愛?”

女人說話向來是綿裡藏刀,端的是厲害,話音一落,立時就有人小聲議論,暗地裡對她指指點點。

李清瑤的性格在京中是獨一份的,別看她在李仲面前嬌俏可愛,那是李仲壓的住她,不然早翻了天。

李曄道:“郡主的性子俏皮貪玩,即便我們這些長輩也寵愛非常,陛下和王爺願意嬌養,那是誰也管不著的。

再說,太后娘娘常召郡主去宮中陪伴,她長的現在這般,那是有太后娘娘一份功勞在的。”

這話一出,廳中立時一靜。

坐在後面的人看著前面的大人物們唇槍舌戰,各個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彷佛在看一出大戲,興致盎然,津津有味。

畢竟,這樣的卡司,可是極難遇到的。

李清瑤朝李曄撒嬌一笑,“子揚叔叔說什麼呢,什麼叫‘長成這般’?侄女怎麼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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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撅起小嘴,跺著腳,別有一番可人。

但看在李曄眼中,心底一突,差點沒退避三舍,強忍著沒離開,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大侄女長的自然是貌比天仙了,對了,我前兩天剛得了一塊拳頭大的七彩寶石,拿來賞玩最好,等明天讓人給你送來。”

“那多謝叔叔了,”

韓夫人見她這幅惺惺作態,差點沒嘔出來,心中厭惡,臉上卻做出一副委屈表情,“是我不好,沒有盡到做母親的責任,清瑤對我有意見,我……唉……”她用衣袖拭了拭眼角,眼睛登時紅了。

坐在左首的鳳陽公主鼻尖微動,不著痕跡的看了她一眼。

李清瑤上前,用強橫的目光,讓李曄下首二人自覺讓位,同林溪一同坐下。

侍女換上茶水,她一飲而盡,饒有興致的看繼母的表演。

天黑還早,有的是時間。

韓夫人接著道:“家不可一日無主,王爺和世子……總得做個預防,我也上了摺子給皇后娘娘,她回說陛下沒有意見,只讓我們自己瞧著辦,問一問宗室中諸位叔伯兄弟。”

九叔名叫李政,他接話道:“陛下當真如此說?”

“不敢妄論天言。”

三皇子突然道:“我曾聽說,宗室中每有先者意外去世,後子未定之時,可由族中長者眾人商議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