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當心!”

“唰——”的一聲,一旁衛殷拿帕子猛地一拍,緊要關頭將那毒尾從穆淵身上掃落下去,

蠍尾“啪”的被打翻在地,腳朝天動彈不休。

這鬼玩意兒陀螺似的在地上繞著圈,身子忽的一下翻過來,又飛快朝有人的方向爬去,

一旁有士兵急中生智取來個空酒罐,動作飛快地將那毒蠍的半截身子整個扣在罐子裡,

被扣住的蠍尾卻仍舊彈跳不休,身體撞在罐壁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

那士兵嚥了口唾沫,抱住酒罐的手不住哆嗦,長這麼大沒見過這樣邪氣的玩意兒,隔著罐壁手心那詭異的觸感教他頭皮發麻,到底還是強撐住表情沒露怯。

今日算是有驚無險,須得將這不死的蠍尾即刻處理,以絕後患,

然而這邪門的東西砍不死只能燒死,大火燒了足足兩個時辰,才將其燒成齏粉,

折騰完天也已經亮了,天邊陰雲密佈,應景似的,一派愁雲慘淡的景象。

穆淵靠在椅上休憩片刻,身上輕甲也來不及卸,剛閉上眼,前線便傳來蠻人突然進軍的訊息,

戰爭不留人喘息的時間,他早也習以為常,這會兒時間緊迫沒功夫罵娘,即刻站起身來,取了擱在一旁的兵戎,跨步邁出營帳。

此番遭人算計,百餘士兵在這緊要關頭鬧肚子,戰鬥力有所削減,軍中士氣也不甚高漲,蠻人瞅準了時機,是要乘人之危,

這幫戍守邊地的將士卻也從不是貪生怕死之輩,置身險境,縱然身首異處也絕不繳械屈服。

重騎兵在外列隊整裝待發,穆淵戴上頭盔,拽住韁繩跨上戰馬,手握的冷兵器向上一舉,道:

“隨我迎敵!”

馬蹄聲四下而起,黑壓壓的邊境軍仿若一條臥地黑龍,浩浩蕩蕩,金鼓齊鳴。

轟——

轟——

兩邊軍隊很快迎面交鋒,兵戎相接。

蠻人骨相與中原人不同,體格也是,生得人高馬大,騎在黝黑的馬匹上,個個仿若張牙舞爪的猛獸,揮舞長刀橫衝直撞,

穆淵率領突騎,身先士卒,大有見人殺人見鬼殺鬼的勢頭,片刻不到便斬了幾顆人頭下來,手上長槍吸飽了血,越發銳不可當。

忽見雪亮的刀口從他脖頸險險掃過,一個有些名頭的蠻子攔了穆淵的路,瞧出來他是這幫中原軍的頭兒,想挖出他的心,砍下腦袋跟自家大王邀功,

然而挑釁的嘴臉沒嘚瑟幾秒,一雙瞪大的眼睛不曾見對方手中長槍如何落下,尖刀從脖子橫插進咽喉,血沫噴濺,氣絕得乾脆利落。

穆淵沒喘一口氣,餘光瞥見從旁偷襲的小兵,正眼也沒瞧他,目不斜視,長槍側方捅進那人跨下馬匹的脖子,頃刻鮮血橫流,馬翻人仰,

穆淵也無所謂眉角沾上的血漬,兵戎在手,面不紅心不跳,

他不是站在隊伍後頭搖著扇子喝著涼茶指揮作戰的軍師,更不是養尊處優的天潢貴胄,而是一軍之首,

十幾歲就在這樣的刀山血海之中磨礪,早知道戰場不是講菩薩心腸的地方,要想從死人堆裡爬出去,夠狠才有活路!

將士們浴血而戰,奈何蠻人數量太多,前仆後繼的,根本殺不完,何況軍糧短缺,一日兩餐都食不飽,戰鬥力遠不如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