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王爺。”趙未然得了應允,不由松下口氣,眉開眼笑小跑著下了馬車,像是總算得償所願似的。

謝?有什麼可謝!?

穆淵不甚舒快地垂下眼眸,餘光瞥見手背上的瘀血,紫紅色的血斑在他白皙得能看清血管的面板上尤其醒目。

他沉了口氣,心頭莫名泛起五味雜陳。

“王……王妃?”

瞧見趙未然從馬車上下來,秦九曦似乎吃了一驚,一雙人畜無害的杏眼直直盯著眼前的人。

她這會兒讓下人攙扶著,有氣無力的樣子看著倒像個楚楚可憐的嬌弱美人,趙未然笑著跟她說道:

“你快上去吧,王爺在車廂等你。”

話畢便抬腳徑直往前面歇息的馬匹走去。

趙未然一腳跨上馬背,駕馬行了幾步,趁著沒人注意,抽出之前藏在袖裡的短刀,

心說這黑心男主都要殺了自己了,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她這會兒是銀子也顧不上拿了,只覺這穆淵簡直就是她命中煞星,這輩子離得遠遠的才能活命!

一根極粗的韁繩一頭綁在馬車上,一頭又套在她胯下馬匹的脖子上以此限制馬活動的範圍,趙未然遂拿刀開始一點一點割著那韁繩,

奈何刀鈍繩子又粗,趙未然割了半天也沒把那韁繩給割開半點豁口,

不過她堅信滴水穿石,一直割下去總能割斷。

“你在做什麼?”

穆淵掀開窗簾盯著舉止怪異的趙未然,後者聞聲一駭,倏地將短刀往袖中一藏,抬起頭笑說:

“沒啊,沒幹什麼。”

穆淵盯了她一陣,這才將信將疑放下簾子。

就你眼尖!

趙未然拍了下突突直跳的心口,暗說穆淵心狠手辣警惕心強,何況這人生地不熟的也不便跑路,看來只得另尋機會了。

.

回到寢房,趙未然馬不停蹄翻出她藏在櫃子裡一個不起眼的灰麻袋,麻利地將繩結拆開,裡間裝著各式各樣的金銀首飾,

想著待有朝一日捲鋪蓋走人時把這些東西拿到當鋪兌換銀子,趙未然為此一直在未雨綢繆。

她將從皇宮順來的那隻琉璃杯給扔了進去,麻溜地捆好麻袋塞進了衣櫃,剛關上櫃門就被人猝不及防拍了下肩,趙未然一個激靈,

“王妃,您這是在做什麼呢?”

原來是小媛……

趙未然鬆了口氣,“沒事兒。”

她轉頭看著眼前的人,心想這丫頭心性純良,對她又忠心耿耿,便沒跟她藏著掖著,坦白道:

“小媛,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攢錢離開王府的事嗎?”

“王妃……”

“誒,沒外人的時候,就別叫我王妃了。”

小媛猶豫了下,問:

“小姐,您,真的下定決心要走嗎?”

“我心意已決,你若是想勸,便不必浪費口舌了。”趙未然說:

“你要是願意,跟著我一同逃出去,待出了王府你就自由了,以後嫁個好人家做個尋常女子,再也不用當牛做馬,受人差遣。”

“小姐,您什麼意思?您……您是不要小媛了嗎?”

小姑娘明亮的圓眼一下紅了,聲音有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