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覺以老大的眼光,指不定給他找個管天管地的母夜叉!

吵吵鬧鬧地出了花樓,但見一襲白衣立在門口的男子,

趙未然瞧見他便是一怔,脫口道:「路大夫。」

聽著這稱呼,穆淵本淡漠著的眼睛立馬凌厲起來。

「未……趙姑娘,」他道:「我今日是來辭行的。」

出乎穆淵的意料,見男人看著她,眼神說不盡的情意綿綿,又晦暗壓抑,

「能與你說兩句麼?」

「走了好!」趙未然還沒開口,便聽穆淵在她耳邊道,鼻腔一聲不屑的輕哼。

趙未然:「我跟路大夫說兩句,你先回……」

「本王能讓你跟這傢伙單獨待在一起?」

「就說兩句,我很快回來。」

安撫地捏捏他的指節,饒是穆淵心有不爽,也不好拒絕,煩躁地說:

「好吧,你快些回,別與這人說太多話!」

趙未然連聲應下。

「路大夫,」趙未然瞧著他,會心地笑了笑,「你終於……」

「不是我想通了,」像知道她要說什麼,路惟打斷了道:

「只是,你既已心有歸屬,我留在淮川,實在不太好,」

眼角擠出一道苦澀的笑,「對我的心臟不太好。」

趙未然不由愣了下,剛要張口,便又聽對方道:

「不必多言,我並不想聽你說客套話。」

這時路惟邁步走過來,毫無遲疑與猶豫,抬手輕輕地攬了她的肩,

趙未然略有不解地看著他,不想一個不失分寸的擁抱隨即籠下來,鼻前頃刻縈滿那好聞的藥香,

本欲推開前人,卻聽他極低的聲音在耳邊道:

「也算成全我最後一個夙願。」

這輩子實在可惜,沒教她喜歡上自己,

若下輩子能再遇上,定好生護著,絕不讓她受這諸多困苦,亦不會將她拱手讓人了。

心頭這麼想著,艱難地下定決心……

「告辭。」

輕飄飄的兩個字落下,路惟鬆開手,不再看那曾教他朝思暮唸的人,

趙未然尚未回神,見他無所留戀的轉身,衣袂飄飛的白衣在眼中淡成一片虛影……

.

路上見著幾個欺凌弱小的混混,趙未然打乖了收作小弟,磨蹭到下午才回去,

站在門前,嗅到身上似乎沾有淡淡的藥味,想那人鼻子挺靈,趙未然於是脫了外衫才進去,

進門便見穆淵坐在桌前,瞧著心情不甚高漲,

「王……夫君。」

趙未然便適時改了口,見對方抬眸看向自己,聲音聽不出情緒,

「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