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總不受控地想得太多,想得太深,讓那邪物抓住空子,鑽進去肆意妄動,將他的理智一點點地撕碎,

「我說了,不需要你救我!」

情緒在崩潰的邊緣,整個人像鐵一般冷硬起來,

穆淵緊繃著,只覺得她根本不該出現在這裡,不該在自己身邊,不如當做最後一別!

想起那「東西」說的話,他死了,她總會遇上另一個人,

他會保護她,疼愛她,他們會成家,會有孩子,兩個人相濡以沫,一生一世不離不棄,

想到這些,就好嫉妒,好羨慕!

為什麼?

為什麼這個人不能是他?!

「別這樣悲觀,」趙未然按住他顫抖不休的肩膀,

「信我,我一定能找到解藥。」

穆淵看著她,那麼堅定那麼溫柔,卻再不屬於他,這個人,再也觸及不到了。

心頭又疼又癢,他閉上眼,只覺得難受到了極點,終於口不擇言,

「你救了我又不要我,你救我做什麼?!」

聲音有些悽愴,聽得趙未然一愣,

他別捏成這副模樣,原來是在糾結這個麼?

穆淵:「一切都是我自找,你不必內疚,也不用可憐我!」

趙未然眉心緊鎖,正要說什麼,忽而頓住了,心緒紛亂的想:

內疚?

可憐?

她如此坐立難安,心急若焚,是因為愧疚,因為自責?還是因為,她真的真的有些怕了,怕自己某天念及,卻發現再也見不到這個人了?

大概愛與恨隨著時間的消磨而沉澱,那些讓人無法忽視的仇恨與芥蒂才能理所當然地變淡。

趙未然忽然用力抱住他,無論對方怎麼掙扎也不放開,

他本就很艱難地在忍耐,繚繞鼻前的香氣迷藥一般折磨著他,很快讓他著迷,像淡忘了一切,

穆淵喉結一滾,索性隨了自己心意,扣住她的腰,將這距離填得更緊。

趙未然抓住他背上冷硬的鎧甲,聽著他胸口如鼓的心跳,聲音異乎尋常地嚴肅,

「我來找你,千方百計地想找到解藥治好你,是因為我喜歡你,不想失去你,你聽明白了嗎?!」

聲音像一道驚雷,震得混沌的神識晃盪了下,

穆淵眼中那不正常的紅色退下去,眼神恢復清明。

他將她方才說的那一番話放在心頭反覆咀嚼,想著她說的喜歡,不可置信地喃喃道:

「你是真的喜歡我,不是可憐我?」

明明都說得那麼清楚了,這難以啟齒的話怎麼再說第二遍?

「廢話!」趙未然習慣性地語氣惡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