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未然來不及躲,頓覺一把胡茬紮在臉上,蹭得她酥酥癢癢,熟悉的氣息在她唇齒反覆碾磨,一時間無法自持地有些心魂顛倒,

只覺一個人縱是長情,滿腔熱情空耗這麼些年差不多也該淡了,亦或沉澱下來藏在心底,卻不想在穆淵這兒生生變成一道邁不過的砍,將他困死在永遠無法追回的過去,之死靡它。

趙未然神志猛地清醒,手指揪住對方的衣襟,心覺萬不可如此下去,

她好不容易從穆淵懷中掙脫,儘管這會兒臉已經紅成一片,依舊眼神犀利,語氣帶著令人心寒的疏離,

「三年了,何苦如此,你說你好好的一個王爺,要什麼沒有,就沒想放過自己,試著去找別的人麼?」

穆淵目色瞬間沉下來,盯著她,牙關咬得死緊,下頜繃出道凌厲的弧線,

他整日覺得自己彷彿快要死了,她還這般不痛不癢的論調?

「我不想別的,朝思暮念,腦子裡只有你,你他孃的怎麼這麼狠心?!」

那憋在心頭數不盡的怨憤與委屈此刻壓得他喘不過氣,真想摸著趙未然那不知道在哪兒的良心問她:「你分明可以告訴我,為什麼瞞著我?你知道這些年我都是怎麼過來的?」

又將這些話悶在心頭,只覺得什麼活不活死不死的,熬了這些年的心痠痛楚在看見她的這刻全不重要了,只是他實在定力有限,受不了這樣的煎熬再來三年,也不想再經歷暗無天日的分別,

可闊別重逢,對方卻依舊要與他劃清界線,他白白受了這麼久的折磨,到頭來什麼也沒改變。

「王爺,你忘了,你我已經和離了。」趙未然退開一步,提醒他道:

「白紙黑字,可是你親手寫的。」

「和離書呢?」穆淵卻道:「你不拿出來叫本王怎麼認?」

「你……」趙未然目色一凝,禁不住低聲罵了句,

什麼和離書早不知道哪兒去了,見對方神情,倒像十分篤定她拿不出來似的。

「只許你騙我,不許我耍賴?」穆淵揚眉吐氣似的輕哼了聲,「我偏不認賬!」

沒想到這人居然也不學好地賴起賬來,趙未然頓時氣急,

這時只聽「隆」的一聲巨響,天邊閃過一道驚雷,她餘光瞟了眼窗外風雲驟變的天色,

看來大雨將襲,沒時間耽擱了。

趙未然銳利的目色盯著眼前的人,心說論耍賴,穆淵這的還能比得過她?

而後二話不說,轉身三兩步躍上一旁的窗臺。

瞧她動作輕盈的背影,穆淵一怔,心說這是打算在他眼皮子底下跑了不成?

而後竟見她箭似的一個飛身從三樓的窗臺往下跳,

她還真有此意!

「趙未然!!」

穆淵疾步過去,伏在視窗心驚膽顫地俯身往下看,見對方穩當地落地,身手竟意外地矯健,他心頭微微一驚,隨即也跟著從窗臺一躍而下。

僻靜的小巷空無一人,他看著近在咫遲的趙未然,伸手一撈卻撈了個空,這人不知道哪兒學的旁門左道,閃得極快,如何也觸不到分毫,

趙未然料到他會跟來,卻也絲毫不亂,不慌不忙地躲閃幾下,縱身一躍,輕巧地踩在窗欞,眨眼間飛簷走壁躍上房頂站定,

知道這條路對方上不來,趙未然這才好整以暇地轉過身,居高臨下看著他。

三年不見,不知道她怎麼就變得輕功如此了得,穆淵怔立在原地,抬眸望著房簷上那人翩若驚鴻的身影,一時間只想苦笑,

好啊,現在是連個人都抓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