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過後,穆淵讓那些個“心懷鬼胎”的大臣們纏得脫不開身,趙未然藉機先溜一步,在園中的石子路上散步消食。

“三王妃。”

忽聞身後傳來一道女聲,趙未然轉過頭,見喚她的,是那位方才在高臺上看她的貴妃。

她只記得這女子是皇帝強取豪奪來的,叫做什麼記不清了,在原著中雖有些筆墨,卻是與女主沒有交集,沒想到眼下竟主動與她搭起了話,

也難怪冷夢輕會如此,她一眼瞧見坐在三王爺身邊的趙未然,便“以貌取人”地覺得她五官英麗大氣,看著是個直率爽快的人,想必也會是個可靠的盟友,

且先前聽說了三王妃平生的經歷,覺得她家門不幸,舉目無親,當初嫁入王爺府也是身不由己,處境與自己頗有幾分相似之處,想必更能感同身受,這才想與她結識。

眼前這位冷豔的美人比趙未然長了一歲,看著十分有眼緣,趙未然於是清了下嗓子說:

“咳,貴妃找我有事?”

其實不用想也知道對方是想自己助她逃出皇宮,可她自己暫且尚無脫身的主意,哪裡有法子冒著得罪皇上的風險救貴妃出宮呢?

“三王妃,”冷夢輕碰了碰她的手,壓低了聲音說:

“請收下此物。”

“嗯?”趙未然詫異地揚眉。

對方的手讓寬大的袖口籠著,趙未然瞄了眼,見冷夢輕私底下偷偷遞給她的東西,是一枚香囊。

她正想問這香囊是何用途,忽見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搭在了女子肩上,

帶著極強的佔有慾,指腹親暱又曖昧地在她肩頭捏了捏,

“朕說貴妃怎麼不見了,原來是跟三王妃在一處呢。”

皇帝摟住身邊的女子,臉上笑意盎然,想必不曾看到二人方才的小動作,

他又抬起眸,望向趙未然後方道:

“三弟別找了,王妃在這兒呢。”

趙未然還未來得及回頭,便嗅到身後飄來專屬於某人,淡淡的沉香的味道。

“時候不早,朕與貴妃便先回去了。”

皇上說著將身邊的人摟緊了些,近乎要將她箍進自己懷裡,冷夢輕簡直快要喘不過氣來,眼裡掠過一席驚恐之色,又很快沉落下去,臉上一派心如死水的漠然。

她被迫轉過身,有些失魂落魄地與皇上一同走著,走出些距離,忽然聽見他帶笑的聲音落在耳畔,

“貴妃找錯人了,你知道那位姑娘有多喜歡三弟麼?”

聞言冷夢輕頓時神色大驚,又飛快收起來異色,沒教他看出端倪。

“這二人之間隔著血海深仇,只是一個不知情,一個心有芥蒂,”

皇上忽然笑起來,“朕想趙姑娘斷然是很在意朕這位三弟,就算三弟偏寵側妃,對她再不好,三王妃也守著婦道,”

他目色幽幽地道:“當然,也得是趙王妃全不清楚當年究竟發生過什麼,不過你倒是該跟她學學如何隱忍。”

這邊被標榜“隱忍”的趙未然眉心緊鎖,正暗暗發著愁,

她原本計劃帶著小媛離開王府,從此隱姓埋名過她的自在日子,這下還得幫貴妃出逃皇宮,難度又上了一個臺階,

也不是她同情心氾濫,只是看到女子眼睛裡的絕望,近乎孤注一擲地將希望投注在她身上,她是真心想能夠幫對方一把的,

又想幸好穆淵不搞霸道王爺強取豪奪這一套,不然可能開局就是男女主血濺三尺,同歸於盡了。

“她是皇上的人,你別與她走得太近,當心招來殺身之禍。”

穆淵臉色冷峻,警告的語氣在趙未然耳邊道,

貴妃今日為何會與她交涉,他大概能猜出來個八九,

趙未然身為叛賊的孤女,本來身份敏感,倘若再得罪皇室,輕易會被推入萬劫不復之地,他時常征戰在外,做不到手眼通天,到時候想護著她也鞭長莫及了。

趙未然倒是沒將穆淵的話放在心上,只是對方口中的這個“殺身之禍”,被她放在心頭好生琢磨了下,

她心覺自己莫名其妙穿到這個世界,仿若一場惡夢,若是死了,夢醒,說不準就能回去了?

不過這個想法風險有點兒大,可能試試就真沒了?

幾日後,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清晨,趙未然終於知曉了貴妃贈與自己的那枚香囊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