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粗的繩子,去捆綁一個七八歲小女孩,怎麼看都像是在施暴。

而不等兩人糾結,小女孩忽然睜開了眼睛,抱著白色布偶坐了起來。

小女孩像是才睡醒,揉一揉眼皮,帶著困惑歪了歪脖子,眼前是抱著繩索神情呆滯的蘇小北和林小曼。

這時候蘇小北才看到她佈滿全身的傷口都不見了,白淨的肌膚一垢不染,

“她醒了耶!”

蘇小北點點頭,“看出來了!”

“這丫頭會不會聽見我們剛才說的話,記仇呀?”

蘇小北搖搖頭,“應該不會。”

然而,小女孩卻一絲不掛的站了起來,懷裡抱著白色布偶,面無表情的走過兩人身旁:“我不會傷害你們,我,已經不再是夜屠者。”

他的聲音分明是一個小孩子的嗓音,可說話的語氣和節律卻像是透著威嚴與冰冷,在你的心裡烙下深深的印記。

蘇小北身體一晃,他似乎可以聽出,那就是妖月的說話方式,她真的復活了?

雨季的夜晚格外溼冷,小女孩卻赤著腳丫站在船頭,迎面的風吹散了那短碎的頭髮。

沒有光,那個背影孤獨的對著滔滔江水,黑沉沉的夜幕中顯得孤冷蕭條。

林小曼晃了晃蘇小北的胳膊,催促道:“你快去對人家說點好聽的,興許她一高興,就不把剛才咱們陰謀她的事情放心上了呢。”

“憑什麼我去說?是你說要抹她脖子的,拿繩子捆起來也是你出的主意。”

林小曼沒想到蘇小北會說這種話,氣憤的跺了跺腳:“還不是你先提起的?是你對她不放心,也是你堅持要捆她的。”

蘇小北抓了抓脖子,有些理虧,

“那行吧,你把船艙收拾收拾,我去撐船。”

蘇小北拿起船杆,獻媚的朝小女孩擠出微笑,一邊撐著船杆一邊賠笑詢問:“那個,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現在的你確定是妖月了對不對?”

“妖月,已經死了!”

小女孩淡淡的說,江風嗚咽,讓她的聲音帶著一絲感傷和釋懷。像是一種脫離,又像是一種奠祭,幼小的臉上閃過與那個年齡不相符的滄桑。

“死了?那你是他的種子?來自神樹?”

小女孩沒有回答,靜靜的看著江面,忽然轉回頭來問:“你叫蘇小北對不對?”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讓你陪我好好的看一看這個世界,我對這裡很好奇,也很喜歡。”

小女孩說著揚起一抹微笑,笑容很淡,卻真實的存在,像一抹陽光迸射而出,帶著溫度與光明,釋放在末世的黑夜。

“看一看這個世界?”

蘇小北咀嚼著這一席話,聽起來像是一個客人對主人家的獵奇,充滿了探知慾。

“對的,我聽說人類文明曾經輝煌過,創造了很多的奇蹟,有長城,有金字塔,有布達拉宮,有所羅門神像。這些我都想去看看,你帶我去。……”

談話像是朋友間的正常交流,沒有隱晦,也不嚴肅,平淡的像是無波的湖面,歲月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