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陽高懸,風清氣和。

許長青離開點香閣後,便悄悄摸回書堂,忍著寒意換回先前出門時的那身衣裳,他試探性探頭,嗅聞自己身上的氣味。

聞不到胭脂水粉氣……

可,林清影的鼻子靈,保不齊會聞到些什麼,雖說他什麼也沒做,但還是得謹慎。

畢竟,誰會相信男人去了煙花地還什麼都不做的?

穩妥起見。

許長青悄悄離開書堂,前往臨安城的一家澡堂,沐浴了一番。

他這次學聰明瞭。

神清氣爽,舒舒服服,踏踏實實,許長青走在街上,他現在打算去做另一件事——

喊孩子們回來上課。

等這件事做完,身上即便是還有味道,那也應當是散完了。

許長青笑容溫和,他捧著點名冊,挨家挨戶前去拜訪。

這一拜訪,便是整個午後。

暖陽微光漸漸黯淡,皎潔明月隱隱高懸,不時還能見著幾顆繁星。

許長青離開清風巷,話語在身後乘風而來。

“夫子,你相信我,明日,我一定不會再遲到。”

站在家門前,陳音禾擺著手,她儘量讓自己語氣俏皮些,可還是漫著幾分委屈。

許長青知曉她為何會如此。

倒也不曾說些什麼,僅是佯裝沒發現這絲意味,他翻看著手裡點名冊,邁步前往成華街。

此地離清風巷不遠。

穿過幾條巷子,拐過幾個彎,他來到此地。

沿街前行,尋到一院落前。

他邁步上前,抬手輕叩三聲門,清脆的聲音迴盪在耳邊,亦是傳導進院內。

不久。

腳步聲響起,眼前的院門被人拉開。

魁梧的漢子映入眼簾,身著捕快衣裳,似是有些沒想到開門後會見到許長青,他目露疑惑。

“許夫子,您今日這是……”

“李捕頭。”

許長青拱手作揖,他笑道,“我前些時日去了蘇州,參與詩會,現如今回來臨安,此番前來,是喊子文明日上課的。”

“哦。”

李尚峰恍然,他抬手回禮,卻是不太精神,那虛浮的模樣像是勞累過度。

“謝許夫子在意,不過我家子文最近隨他孃親回孃家去了,也不在臨安。”

“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