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茶樓夥計似乎是被嚇了一跳,原本夾起來的木炭又掉落下去。

“看樣子,是新來的了。”

許長青無奈,他前傾些身子,伸手捏住那銅爐的把手,將其拉到近前。

夥計的虎鉗還在銅爐內,被這般突然的一拉,他反應慢了半拍,身子下意識順著銅爐移動的方位轉去。

“你去忙吧,我自己來便是。”

準備自己動手,索要虎鉗的話語懸在嘴邊,許長青抬頭,唇齒輕啟,卻是不曾發出聲來。

他的目光,被錯愕佔據。

漆黑如墨般的瞳孔倒映著蕭平安那張面容。

亦是漫起三分疑惑。

“你怎麼到這來當夥計了?”

“夫,夫,夫子……”

蕭平安左眼烏青,右臉還有血痂,他說道,“閒來無事,做個正經活計。”

“那你的臉又是怎麼回事?誰把你給打成這樣的?”

“我,我,我……”

蕭平安嘴唇輕顫,似是想起什麼不太好的回憶,他遲疑著,道,“我自己摔的”

“自己摔的?能摔成這樣?”

許長青有點不敢相信,那眼睛明顯是被人打的,不然哪會這般模樣啊?

“那人下手也太沒輕沒重了,打人不打臉,打臉不打眼,瞧瞧你這眼睛,怕是沒個十天半月好不了。”

“……”

知曉自己的說辭是瞞不過許長青,亦是本就心裡委屈,被這般一安慰,蕭平安再也憋不住,他面容苦澀,聲音亦是沙啞。

“夫子,她這人太不講理了,說著此生最恨尋花問柳之輩,點香閣那般多客人,她又不去找他們麻煩,偏偏盯著我來打。”

“但關鍵,她打就打吧,怎麼能打臉呢?我還靠臉吃飯呢!”

“還有!”

蕭平安咬牙切齒,憤懣不已,他聲音忽而沉下幾分。

“她怎能把我扔到點香閣大堂裡,當眾羞辱我!?名聲掃地!名聲掃地啊!夫子!”

“這點香閣,我是不能混了!眾目睽睽之下被打成這樣,我還有什麼臉去見秋香啊!”

“今後我再也不去點香閣,再也不去了,我要安心備考,來年必須考上舉人!”

“……”

怎麼突然感覺蕭平安被打,這還是個好事?

早知會這般簡單便讓他能上進些,自己為何還循循善誘?

許長青陷入沉思。

“不去哪啊?”

這時,有道俏皮聲音傳來。

穿的花花綠綠,像是個小姑娘,卻又不顯雜亂,反而顯得極其幹練,帶著些許獨屬於少女的青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