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她聽見文瀟瀟高聲道:“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只管去查,你要真查得出來些什麼,我自己麻溜的滾開,絕不踏入司家大門半步。”

文若若抿唇,內心一陣顫抖。

一顆心似乎高懸半空,只有一根細細的蛛絲纏住,還隨著風搖擺,似乎下一秒蛛絲就會斷裂。

面上卻還是不動聲色,依舊是她最擅長的清淺溫柔笑意,假的如同櫥窗中的模特。

司英韶愣了愣,沒想到文瀟瀟會這麼理直氣壯,當初的捉姦在床是他親自做的,難道他的眼睛還會騙人不成?文瀟瀟,怕不是在詐他。

詐他嗎?

敢對他用這個招數的人,下場都不太好。

他司英韶別的優點說不上,但膽子足夠大。

他便說:“好啊,你既然要查,那就隨你,等真相出來了,我看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真相,那能是什麼真相?

文若若汗毛倒數,自脊椎骨生出森然寒意,大夏天的通體冰涼,在悶熱的教室裡,渾身像是掉進冰窖。

如果真的讓司英韶的人去查,一定會查到她的頭上,她找的可不是嘴巴嚴的人,以司英韶的本事絕對挖的出來這個真相。

雖然司英韶肯定會幫她遮掩偽裝,但……那時候的她,在司英韶的眼中,還是一個溫柔聽話一心為她的溫柔女人嗎?

司英韶最討厭的,就是滿心算計的人,如果為了扳倒一個文瀟瀟就在司英韶心中人設崩塌,划不來!

“司少爺,等等!”文若若笑著,眉宇間卻又有幾分不宣之於口的擔憂,“真的去查,對我姐姐不太好,您就大人不記小人過,繞過她這一次吧,我替她向您道歉。”

文瀟瀟臉上的表情由喜轉憂。

文若若這麼說,可不是什麼好事。

真讓司英韶去查,一定會查出點什麼,到時候就算司英韶想叫人銷燬證據,她也有辦法把證據偷出來,可司英韶要是不去查,這屎盆子不就穩穩扣在她頭上了?

她不急著去網上和秦璐璐對線,可不是真願意讓人把髒水潑自己身上。

“我用不著你幫我道歉,清者自清,司英韶,你要是不去查你就是孫子。”文瀟瀟挑起眉,嘴角掛上似有似無的嘲諷,乍一看是紈絝般的目中無人,細看卻又好像有別的思緒。

這是個簡單的激將法,是最明顯的陽謀。

司英韶看得出來,也接招了。

“查?”他上前兩步,明明和文瀟瀟捱得很近,“我怎麼怕了,你要查,那就查。”

他靠的很近,文瀟瀟幾乎能嗅到他身上不濃烈但格外明顯的香味。

是和司昀相似的香型,只不過司昀的氣質只讓人覺得這味道是他天生,而非後天偽造。

假的就是假的,從來都真不了。

文瀟瀟抬起頭,鼻尖正好劃過司英韶的下唇線,遠看似是一對耳鬢廝磨的情人,只有互相對視的眼睛知道,他們是針鋒相對的仇人。

“好啊,不過你這麼汙衊我,我可要討回點好處啊。”

她上前替司英韶把敞開的領子扣上,打領帶的動作堪稱粗暴,領結緊的幾乎要把司英韶給活活勒死。

“嗯”司英韶一聲悶哼,推開文瀟瀟。

直到二人分開,文若若才有插嘴的機會。

滿頭大汗足以顯示出她的焦急。

只不過沒人會當她是心虛,更多的是在心裡感嘆,文若若可真是一個好姑娘,文瀟瀟都那麼對她了,她對文瀟瀟還是一分不改,要是有這麼一個姐妹在身邊,就算是年幼失孤也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