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問明身份資訊,以及事情的經過。

問完就離開了。

而在縣巡警局的一間辦公室中,今日值班的局副李倧成正在跟幾個手下商量著如何處理這件事。

瞧見中年巡警進來,立即道:“老王,可問出來了?”

“問出來了,為首的那個白月魁是成都衛戍軍一千總的女兒,四個姓明的都是成都衛戍軍一把總的義女。

羅新柔則是一位華陽縣大吏之女。廖淑蘭父母一個是小商販,一個是工人,家世最普通。”

“這樣啊。”李倧成摸著下巴上的鬍鬚思考起來。

旁邊的縣巡察大隊長張元眼珠子轉了轉,道:“局副,根據我們的審問看,王允恭他們也就是嚇唬下那幾個女學生,根本沒動手。

可他們被兩個姓明的女學生狠揍了一頓卻是真的,尤其是王允恭,臉都被打腫了。

這事兒,我瞧著責任還是在那群女學生——本來女娃娃就該在家讀女戒、學刺繡,如今得陛下允准來學校讀書,不好好學習,卻打架鬧事,就該好好教訓她們一頓,好遏制這種不良風氣。”

李倧成聽了眼睛一亮,笑著點頭道:“說得對,這等女學生若不懲治,長大了就是潑婦,誰娶誰倒黴。

不過,她們到底也是軍屬,不易懲罰過重···你覺得應該關幾天?”

張元聽了心中暗罵:這都要問我一個大隊長?一點擔當沒有,活該你是個局副。

但他臉上卻仍笑呵呵地,道:“女學生嘛,又只是打架鬥毆,最好別關,傳出去名聲不好聽。

可以讓她們簽署一份認錯書,再給受害人賠禮道歉,讓她們家屬領回去記好了。”

“說的也是。”李倧成再次點頭,“不過關鍵還是得讓受害人滿意——受害人的打不能白挨,你說是不是?”

“那是當然。”

兩人當著其他幾個級別更低的巡警官吏的面商量此事,從始至終都沒提王允恭是府巡查局局副公子一事。

但在處理糾紛的過程中,卻都心照不宣地偏向王允恭。

王允恭對這一處置卻並不滿意。

來到巡警局,他就像是來到了自己家,此時雖然也被關在一個房間中,卻有茗茶和乾果,還有椅子坐,簡直不要太舒服。

是巡查大隊長張元親自過來交代的——李倧成其實也想來,但作為局副,他不好做得太露骨,只能將這結好府局副家公子的機會讓給張元。

聽張元將處置方案說了,王允恭一下子站起來,提著公鴨嗓子道:“什麼?賠禮道歉就完了?你也不瞧瞧她們把我打成什麼樣!

還說要打得我爹媽都認不得我!當街打的!這事傳出去讓我王允恭還怎麼做人,讓我爹的臉面往哪兒擱?!”

張元無奈地問:“那王公子想怎樣?王公子大約不知道吧,那白月魁可是衛戍軍千總千金,姓明的四個丫頭也是把總義女,都屬於軍屬,我們可不好做得太過。”

王允恭原本確實對白月魁家庭背景有點忌憚,此時聽張元透了底,卻一下子放心下來。

他嗤笑道:“那姓白的娘們牛氣哄哄的,我當她爹多大官呢,原來只是區區衛戍軍千總?

若是邊防軍的千總我還怕她兩分,可衛戍軍千總能管到巡警頭上來?

你們今天給她爹面子,委屈了本公子,說不出去就不怕丟了整個成都巡警的面子嗎?!”

張元聽了這話,覺得有一定道理,於是道:“那王公子你說嘛,到底要怎樣處置你才滿意?”

王允恭道:“那姓白的當街往我臉上踢了兩腳,我要她當街給我賠禮道歉,再讓我打她兩巴掌。哦,對了,還得賠償我們一千兩的醫藥費,這事才能了!”

“這···”張元表現得很是為難,勸解道:“王公子,真要這麼做了,怕是這女學生的家長會鬧到你們家去呀,到時候怕是很難看,說不定會影響你父親的仕途呀。”

王允恭倒不是一點腦子沒有,何況成都也算半個天子腳下,有些事確實得注意點影響。

可心中這口惡氣要不發洩出來,他怕是得憋屈死。

想了想,他故作大度地道:“好,那本公子就讓一步,不打她耳巴子了。

但她必須寫一封道歉信,當著我們華陽一中全校師生的面念出來,並給我鞠躬道歉!

另外,她必須賠償我們兩千兩銀子的醫藥費,一絲一毫都不能少!”

聽這話,張元心想,你這不比打人家兩耳巴子更惡毒?一個女孩子家,當著全校師生給你鞠躬道歉,名聲豈不全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