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任光榮兩個如狼似虎的親兵過來將信使制住,要帶下去,孟長庚忙喊道:“任將軍且慢。”

任光榮不善地看向孟長庚,“怎麼,孟防禦使要教我處理軍務?”

“下官不敢!”孟長庚忙請罪一句,然後湊到任光榮耳邊低聲道:“任將軍,鐵船之事下官也不相信,但載數十門炮的戰船確實是有的。

下官曾聽以去過廣東的友人提過,海外夷人有大船航行於大洋,便載有火炮一二十門,十分厲害。”

任光榮聽了眨巴了下眼睛,道:“我讀書少,孟防禦使可別蒙我。

況且,就算你所說是真的,這大明水師是從上游而來,這長江上游總不能還連通著南海吧?”

“這···”孟長庚倒是沒有全知的自信,猶豫了下道:“長江上游應是無法連通大海的,但難保他們沒有類似的戰船呀。

將軍,下官覺得最好還是將這信使帶下去好生審問,多瞭解些明軍水師的情況。”

其實任光榮剛才要殺傳送軍情的信使也就是一時頭腦發熱——實在是信使所說,讓他感覺智商受到了侮辱。

現在冷靜下來想想,確實該按孟長庚說的辦。

稍後,兩人匆匆舉辦了江陵城的完工典禮,便帶著一部分將官、重要文官去商議如何應對明軍水師。

會議上,孟長庚積極發言。

他親自審問了那信使幾句後,便道:“我軍雖然有兩三百艘船,但正經的戰船隻有十幾艘,其餘不過是民船。

即便明軍水師沒有上千艘戰船,只有上百艘,這場仗我們也不好在江面上打。

另外,據那信使所說,明軍水師雖破了夷陵水師的連環火船,卻並沒有派兵上岸攻佔夷陵城,而是繼續順江而下。

因此,依下官看,明軍水師要麼只是路過荊州府,要麼便是想趁我等不備,來攻江陵。

若明軍只是路過荊州府,我們沒必要與其相爭,讓他們過去便是了。

若明軍想下江陵城,我們同樣不必在水上與其爭鬥,只需緊守江陵城即可。”

任光榮並非在打仗方面並不莽撞。

倘若明軍水師真的戰船上千,兵過十萬,他傻了才會在江面上與其爭鬥。

守著新建好的江陵城打防守不香嗎?

於是,他便順著孟長庚的話道:“既然如此,那便讓水師的人都把船撤到水寨內。

各軍將領速去檢查四方守城物資,做好應對敵軍攻城的準備。”

“得令!”

任光榮麾下眾將官應聲領命,這軍事會便算開完了。

之所以進行的如此快,是因為任光榮等人都明白,既然信使來了,那麼明軍水師想必很快就會到來。

信使說是乘孤舟從夷陵日夜兼程趕過來的,但任光榮並不全信。

畢竟冒險在長江上夜行船太過拼命,不是什麼人都能幹得出來的。

誰知道這信使有沒有夜裡找地方歇著,只在白天行船,卻故意說是連夜行船,以逃避遲誤軍情的罪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