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祥則覺得在成都朝廷這邊沒前途,也勸道:“督師,不要聽曾英胡說。我等有一萬多精兵,又有數萬百姓協助守城,他們別說一日破城,便是一個月都未必破得了!”

聽到王祥的話,王應熊立馬對守城恢復了些信心,瞅了王祥一眼,當即就要向曾英表現出強硬的一面。

卻見曾英晃了晃手銃那黑洞洞的銃口,含笑道:“王翰林可想好了,若是不尊監國諭旨,打了起來,曾某別的不敢說,讓王翰林胸前開個窟窿卻是輕而易舉的。”

聽見這話,再瞧見曾英身後有十名親兵都亮出了短手銃,王應熊終於記起,他如今的性命實際掌握在曾英手裡。

擦了下額頭的細汗,他道:“坤興公主終究是先帝血脈,既說是奉先帝遺命監國,不論真偽,本督師都應該去成都瞧一瞧。”

聽王應熊屈從了,周圍王新良、王祥等人都露出了不願相信的神色。

曾英則笑道:“王翰林放心,詔書龍撫臺、劉巡按以及劉參政都看過,確是先帝親筆所寫詔書。

至於先帝為何如此做,是因為公主殿下‘得天所衷,有大神通’。

否則,如何能以成都孤城,數萬兵馬,破張獻忠的數十萬大軍?”

對於曾英這番話,王應熊只報以微笑,心裡則半個字都不信,甚至都有些鄙夷了。

暗想:還“得天所衷,有大神通”?看來這聖旨多半是假的,公主也多半是被挾持為傀儡了。

否則如何會有如此荒唐的說辭?

也罷,先帝對老夫到底有君臣之誼,老夫就去會會成都那些人,若有機會救出公主,在南京那邊怎麼也算是一份功勞。

曾英自是不知道王應熊如何想的,見王應熊賠笑,還以為他真心歸附朱媺娖。

於是道:“既如此,王翰林還請讓周圍這些將士收起兵器,開啟城門,放曾某的軍隊進來吧?”

到了這時,王新良、王祥等幾個人終於忍不住,一個個急忙喊道:“督師不可呀!”

王應熊卻是真不想拿生命在“內戰”中冒險,咬牙擺手,“開城門,放曾總兵麾下將士入城!”

王祥等幾名將領不願意,卻也有人不想跟城外的數萬精銳打。

因為大多數人同樣不想莫名其妙地死於“內戰”。

於是在王應熊下達命令後,西城門便被開啟來。

城外,一直等著的劉鎮蕃、劉文秀等監國府下將領,當即帶著兵馬有序、有所戒備地入城。

至於說遵義城駐紮佈下那麼多兵馬?

那都是之前王新良騙人的。

就這樣,曾英冒著生命危險,用了半個時辰不到,未死傷一兵一卒,便拿下了遵義城。

不出意外,這也代表著他將兵不血刃地拿下遵義軍民府···

雖然拿下了遵義城,但曾英、劉鎮蕃、劉文秀都沒懈怠,而是認真地做起了後續接管城防的事。

至於王祥、羅於莘、侯天賜等人的一萬餘兵馬,雖未被繳械,卻也被“請到”城北,駐紮在一個大營中,以方便曾英等人監控、防備。

王應熊、王新良等文官則仍被安排在他們原來的住處,只是門外都安排了邊防軍的將士進行“保護”。

曾英是下午趕到遵義城下的。

所以等他們與王祥等人交接了城防,差不多便到了晚上。

王應熊的府邸內。

王陽禧走來走去,停住時便不甘地問:“爹,你真就這麼輕易地讓出遵義,去成都去給那位公主當個什麼破翰林學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