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父!”

劉文秀也是從小就跟著張獻忠的,見張獻忠傷成這樣,不禁悲呼一聲,眼眶發紅。

李定國卻是將劉文秀拉到一邊,低聲問:“你軍中大夫帶來了嗎?”

“兩位都帶來了。”

李定國又問道:“他們沒離開你的視線和官府的人單獨接觸過吧?”

見李定國如此小心提防,劉文秀更覺公主行事磊落大氣,先道了聲“沒有”,然後便忍不住道:“二哥,我覺得公主沒想暗害義父,我們不必如此提防。”

“你見過公主了?”李定國皺眉問。

劉文秀道:“我既進了這府內,怎麼可能不先拜見公主。”

說完,劉文秀便見李定國神色古怪。

他一想不禁恍然。

他是以降將身份進來的,自然被安排先拜見公主。

但老二、老四卻都是以俘虜身份被抓進來的,怕是就未必見過公主了。

李定國雖然心中有點不是滋味,卻也沒太在意,道:“算了,還是快讓大夫給義父看病吧。”

“嗯。”

隨即兄弟三人便看著兩名軍中大夫給張獻忠看病。

這兩人雖不是名醫,但能被留在軍中,又被劉文秀帶過來,醫術自然也是可以的。

並且同樣是一個擅長內科,一個擅長治療金創等外傷。

結果,這兩名大夫看完後都緊鎖眉頭,不說話。

“你們說話啊?我義父傷勢到底怎樣?”急性子的艾能奇見狀忍不住露出兇相催問。

李定國則道:“何大夫、孫大夫若是看出些什麼,還是儘快講吧。”

劉文秀沒催,只是看著兩人。

善內科的何大夫道:“從脈象及口舌眼等方面看,大王雖有些虛弱,但身體目前尚無大礙。

只是有些許發熱症狀,應是外傷潰瘍,以至產生了熱毒。

至於說大王為何昏迷不醒,只可能是傷到了頭部。”

李定國一聽這話,便覺得先前齊元術、萬成方大概真沒騙他們,但還是壓著後悔、羞愧等情緒,問:“能治嗎?”

何大夫躬身道:“在下無能,還請將軍恕罪。”

李定國聽見這話,更加後悔,一時呆住。

劉文秀則皺著眉頭問:“那何大夫知道有哪位大夫擅長治療此症嗎?”

何大夫苦笑,“頭部病症自古以來便是難題,從未聽聞有誰善於此道的。一般都是勉力而為,聽天由命罷了。”

劉文秀還要再問,旁邊的孫大夫卻忍不住了,插話道:“三位將軍還是不要想著大王為何昏迷不醒了,當前最緊要的是設法治好大王的燒傷,若是再拖下去,恐怕大王活不了幾日啊。”

“你說什麼?!”艾能奇聞言一把抓住了孫大夫的衣襟。

“老四休要無禮!”李定國喝斥艾能奇。

劉文秀則是將孫大夫拉到一邊,問:“孫大夫為何這麼說,我義父的外傷很嚴重嗎?”

孫大夫在大西軍呆了有兩三年,倒是習慣了艾能奇等武將的不禮貌,也懶得計較。

他嘆道:“劉將軍沒聽何大夫剛才說的嗎?傷口已經潰瘍產生熱毒了。

依老夫多年的行醫經驗,到這了這一步,即便現在就全力醫治,最終能挺過來的人也十不足一。”

李定國這時也回過神來,想到昨晚齊元術的話,便道:“如果是請比孫大夫更擅長治療金創傷的人來治呢?”

孫大夫瞥向李定國,道:“李將軍是沒聽清楚還是沒聽懂?老夫既說全力醫治,意思就是請最擅長治療此類外傷的大夫來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