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令!”

一眾將士聽了都鬆口氣,然後便領命去安排拔營撤離的事。

拔營撤離並不是件簡單的事,就算拋棄掉部分輜重,卻也有些必要的東西得帶。

比如說糧草,作戰用的火藥、箭支,行軍紮營的必備物品,草藥等等。

因此,等到南大營的十餘萬將士收拾好,將要正式撤離時,太陽早已從東邊跳了出來,將陽光灑滿成都城外的良田與曠野。

劉文秀仍站在望車上看著成都城,然後第一時間注意到,有一騎從成都方向奔了過來。

中間被己方騎哨攔截,差點交手,隨後各自說了些什麼,幾個騎哨就將那官騎往大營帶來。

‘官府派來了使者?’

劉文秀一下猜到了這官騎的身份,當即就下了望車,帶著一隊親兵迎上去。

在本部大營外與官騎見面,得知其是官府派來的信使,劉文秀便謹慎地將其請到了自己的大帳中。

這官騎只是一個騎兵什長,並沒有跟劉文秀多說什麼,直接拿出一封通道:“這是給張文秀將軍的書信。”

親兵接過書信遞給劉文秀。

劉文秀拆開來一看,頓時瞳孔微縮。

他一眼就認出信是李定國親筆所寫,並且還附上了艾能奇的親筆簽名。

信的內容則是讓他既驚喜又憂慮。

李定國在心中說,義父沒死,但卻燒傷嚴重、昏迷不醒,目前在城中蜀王府接受治療。

官府本來是要將義父梟首示眾的,只因公主希望收降各大營兵馬,免得多造殺孽,這才答應留義父一命,併為其醫治。

因此,李定國、艾能奇都已歸降官府,希望他也能率領南大營的將士們歸降。

另外李定國還在信中囑咐他,不可將義父還活著的訊息透露出去,以免營中將士起了別的心思,引起官府忌憚。

最後則另起一列,單獨寫了八個字——義父病急,歸降從速!

信中寫到這裡就結束了。

但劉文秀心思細膩,很容易就看出了信中不少未盡之意。

比如說官府忌憚什麼?

還不是忌憚大西軍將士知道義父活著不願真心歸降?

若如此,官府恐怕會毀諾殺掉義父。

另外,信中說是義父在蜀王府接受醫治,恐怕囚禁的成分更多些。

至於最後八個字,劉文秀多想了會兒,也有了可靠猜測。

他覺得,多半是李定國、艾能奇不信任官府找的大夫,希望他能儘快投降,帶著軍中大夫去給義父看病治療。

想到這裡,劉文秀當即將祁三升、李本高這兩名心腹將領招來大帳內,問:“我想帶領大家歸降官府,你們怎麼看?”

祁三升想起之前來到營內的官騎信使,便問:“敢問將軍,可是官府許諾了官職,答應厚待我們?”

劉文秀聞言不禁深深看了祁三升一眼,道:“你覺得到了如今這境地,官府還需要靠高官厚祿來招降我們嗎?”

祁三升一時尷尬,辯解道:“末將也是希望將軍和眾位袍澤能有個好前程。”

劉文秀沒再和祁三升多說,直接道:“你們該知道,營中糧草只夠四五日所用,且之前來成都時,一路上的糧草基本都被我們搜刮乾淨。

此番撤離,若是路上得不到糧草補給,大軍只能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