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悅經過醫院的複查,病情確實穩定得不錯。

盛微寧終於放下心頭大石,不強求盛悅能恢復行走能力,只要雙手的肌肉功能不再退化萎縮就行,否則一輩子真毀了。

“悅悅沒事就好,你們初幾回利茲?我看看她。”

“初五。”

盛微寧捧著紅茶,看一眼精神懨懨的應歡:“你怎麼回事?”

她環顧富麗堂皇的別墅,忍不住蹙眉:“阿晉呢?”

自從她們上次在利茲見面,盛微寧便沒見過阿晉。

阿晉暗戀應歡,保護她將近十年,不可能疏忽職守。

“阿晉和祁寒舟的保鏢起衝突,身受重傷,躺醫院裡還沒下地。”

應歡無精打采抱著玩偶,蒼白臉頰被光線撫觸,透明得如同一碰即碎的泡沫:“是我的錯,我授意阿晉查祁寒舟外頭的女人,被發現了。”

盛微寧微微一愣,忽然不曉得怎麼評價應歡。

既然決定離婚,為什麼還要介意祁寒舟彩旗飄飄的事?

這不等同自己找虐?

應歡身為她的至交閨蜜,優點一籮筐,唯一的缺點就是太看重愛情了。

“終究不甘心,想挖出究竟是什麼樣的女人能夠令他忘乎所以……”

應歡當然明白盛微寧的所思所想,嘴角浮現苦笑:“我能有你一半灑脫,也不至於淪落到今天這地步,我應有盡有,唯獨婚姻太不順心。”

“我為他拋頭顱灑熱血,就算是塊冰,也該捂熱了。”

同樣的,慷慨如應歡,亦在經年累月的傷害中,開始變得麻木。

曾幾何時,應歡提到祁寒舟,眼裡光芒閃爍,會哭會笑,愛恨不能。

如今卻能用很平淡的語氣,漠然陳述自己心心念念求來的婚姻。

盛微寧抿唇,覺得心臟酸澀,握緊應歡冰涼的手:“他同意離婚了嗎?”

“沒呢,你也曉得家族聯姻非同小可,而且我們都四年多了。”

應歡坐起來,冷然勾唇,語調夾雜綿寒無盡的嘲諷:“我曾經想嫁給他,他百般不情願,如今我願意離婚,他又推三阻四,自己還養情人。”

盛微寧一聲不吭,她昔日以為祁寒舟對應歡有情的。

“你們談過嗎?婚姻裡的問題就像癌細胞,拖著不解決,最後會變成絕症。”

應歡失神一會兒,灑滿陽光的面龐清冷涼薄,嗤道:“整天不著家。”

“也不對,偶爾會回來睡我,他見程晏池的次數可能比見我還多。”

應歡眉骨間掠過尖銳情緒,看向憂心忡忡的盛微寧,語聲漠然:“我沒哪裡不舒服,只是吃藥而已,我不願意懷孕,吃了好幾次。”

盛微寧慍怒蹙眉:“祁寒舟太過分了。”

她不常對應歡疾言厲色,眼下卻格外凌厲:“你給我少吃藥,以後還要不要生孩子?為了一個男人這麼糟蹋自己,值得嗎?”

“他不愛惜你的身體,你可以拒絕他,難道你連瘸子都打不過?到時你千瘡百孔,他卻抱著新歡逍遙快活,你傻不傻啊?”

“無所謂,反正要離婚了。”

應歡沉眸,木然地笑笑:“我以前想方設法給他生孩子,是希望能延續婚姻,如今我不在乎了,索性圖痛快,謝謝你心疼我。”

看著盛微寧被怒火燒得明亮的眼睛,應歡鼻子一酸,紅著眼圈抱住她:“我知道我不爭氣讓你失望了,對不起,除了我家人,你對我最好。”

盛微寧摸摸應歡的捲髮:“阿晉也對你很好。”

應歡神情陡然滯了滯,滿不在意地說:“他是我保鏢,必須對我好。”

盛微寧睫毛簌簌,立刻聽出應歡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