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聲再次淅瀝響起,盛微寧感受著腰側有別於水溫的熱度,不再多言。

難怪她不記得程晏池,四歲前,她常去趙雪竹辦公室玩。

雖然自己頑皮了些,帶給程晏池的不一定全是糟糕的心情。

至少,她肯定甜甜地叫過他小哥哥。

她不知道的是,其實他們總共見過兩次。

程晏池隱瞞了第二次的街頭相遇。

初識,他們是懵懂無知的孩童。

再遇,已深仇無解。

*

同樣置身歡度除夕的eur。

倫敦的盛微寧和程晏池今朝有酒今朝醉抓緊時間風花雪月。

奧國的顧雅筠卻毫無興致,徹夜難眠。

此刻,她位於當地最奢華的酒店,站頂層就能俯瞰到半座城市的景色。

顧雅筠一襲高雅的禮裙亭亭玉立窗邊,秀眸微微垂著,薄光幽深。

雄偉的博物館整夜開放,拱橋橫臥冰湖,冰面倒影著橋面閃爍的金燈,周遭霓虹交錯飄雪悠悠盪盪,不勝列舉的遊客舉著煙花棒穿梭而過。

高處不勝寒。

即便是這麼漂亮的風景,因為少了那個自己在意的人亦顯得孤清。

往昔過年節,程晏池會陪她來這間房欣賞夜景。

而眼下,程晏池又陪著誰過除夕?

顧雅筠攥著酒柱的玉指緊了緊。

思緒一轉,倏然飄回到顧老夫人去世的那段時日。

顧文勳沾花惹草的惡習,她幼時便曉得,從小非常討厭這一點。

因此沒什麼女人能輕易近身的程晏池讓她安全感十足。

她確實不需要危機感,不必她表態,程晏池就斬釘截鐵拒絕那些投懷送抱的異性,她的心思精力能無所保留傾注音樂生涯。

直至盛微寧的出現……

所幸,程晏池最終還是堅決了斷。

顧雅筠竊喜自己與程晏池可以重新開始。

沒成想,程晏池回到倫敦變得比以前更忙,對她忽視得更嚴重。

顧雅筠既為至親離世傷懷,又因程晏池的疏離忐忑不安。

再三猶豫,她故意選雨夜找去程晏池在倫敦的家。

趁他接電話的空隙,鼓足勇氣穿著撩人的睡裙躺他床上……

一幕幕往事不堪回首,顧雅筠怨恨地閉眼。

白彤推門而入,顧雅筠站姿僵硬,冷怒的表情撲進眼簾。

她無聲嘆氣,自然明白顧雅筠怨憤什麼。

“既然打算過幾天去倫敦,就別再胡思亂想。”

白彤至今都沒聽顧雅筠坦白照片的事。

顧雅筠茫然看向白彤:“媽咪,真的行嗎?”

“你又對自己沒信心了。”

白彤諱莫如深笑笑:“除非希望梁家樹倒猢猻散,否則晏池必須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