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呀。

清脆的,撩人的一句話透過電磁波傳輸到耳膜,猶如蘸著蜜糖的藤蔓深深紮根心底,枝葉繁茂瘋長,醞釀著遮天蔽日的狂勢。

盛微寧一向見風使舵,她害怕程晏池回去變著法兒報復她,乾脆主動服軟,專門揀好聽話講給他聽,再加上天然的嬌媚嗓音可謂事半功倍。

偏偏,如今的程晏池確實吃軟不吃硬。

她只是這麼裝腔作勢地撒嬌,再委委屈屈抱怨兩句,他便摒除理智信了她的邪,腦子裡自動描繪出她此刻的模樣。

外面天寒地凍,程晏池的四肢百骸卻像被陽光照耀,慵倦的暖意流竄周身,懶懶的,似乎此時睡在加州的沙灘上,什麼都能不去想,除了她。

“哦,這麼巧?”程晏池重重吸了一口煙,靠著落地窗,臉上閃過迷離的溫柔,清冽嗓音含笑:“我也想你,特別想睡你,我要賀章接你過來陪我?”

“不要,外頭超冷。”

盛微寧斷然拒絕,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你還是快點回來吧,這麼大的莊園,我一個人待著好無聊,你也不養寵物什麼的。”

程晏池凜寒的眼眸逐漸彌散笑意,心頭幾乎是情難自禁地柔軟:“有你了。”

話落,兩人不約而同陷入沉默。

雖然程晏池的意思是把盛微寧當寵物養,可被他如此捎帶濃烈柔情的腔調道出,等同於間接的告白,而且比普通表白更動人心絃。

程晏池的音色本就質感獨特,乾淨且清醇,兼之電磁波渲染,宛如一杯醇厚烈骨的美酒醺得盛微寧釅釅欲醉,神思飄搖,耳根莫名酥麻。

“程先生一如既往的不懂尊重人,你該去幼兒園學學。”

說完,盛微寧徑自結束通話電話,根本不給程晏池任何發言的機會。

程晏池難得愣了愣,對著響起嘟嘟忙音的手機薄冷地勾唇。

“小妖精,不收拾你就不曉得安分。”

他低眸注視盛微寧的號碼,俊美眉宇間掠過瀲灩春色,語調卻透著狠辣。

賀章推門而入,看見程晏池臉上氤氳的溫笑,好半天沒回過神。

自家老闆是能靠臉吃飯偏要真才實學上位的典型,不知道多少女人為他過分優越的顏值花痴,奈何一天到晚不苟言笑,比冰川還寒冽。

如今笑起來的風姿,哪怕是賀章,都覺沉迷其中。

誰說女人有愛情的滋潤就不一樣?

明明男女平等!

程晏池瞥到瞠目結舌的賀章,冷冷一記寒漠眼刀橫掃:“今天有應酬?”

“……下午四點安排了跨國會議,晚上您需要參加愛丁莊園的酒會。”

程晏池放下手機,將手裡沒吸幾口的煙碾滅菸灰缸,波瀾不驚開啟電腦,淡聲道:“會議如期,酒會給我推了。”

*

臨近晚上十點,勞斯萊斯在漫天飛舞的雪花中駛入莊園。

會議開到將近八點,雪太大,車子不太好開,路上耽誤久了。

換做平時這樣惡劣的天氣,程晏池大概不會過來住的。

傭人看到程晏池的時候大吃一驚:“先生?”

程晏池未置一詞,拍上車門向臺階而來,雙肩與頭髮都落了雪,五官被夜色跟白雪映襯得越發深邃冷峻,他脫下大衣遞給傭人:“她呢?”

一開口,便是說不出的親暱。

“盛小姐在看電影。”

程晏池抬步進客廳,徐徐解開自己的袖釦,聞言皺眉:“沒其他的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