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微寧選了三部電影,全是R國的經典,看到後半夜沒問題。

“看完以後,我們再去吃宵夜,那個時候離天亮也就幾個小時。”

盛微寧將爆米花喂到程晏池的嘴邊:“我們明天一塊兒去看應歡?”

正中央螢幕上,柴崎幸清淺的笑臉美得宛若一朵脆弱的曇花,半明半昧的光線籠罩放映廳,若即若離撫觸程晏池俊美的側顏。

他盯著盛微寧買的電影票哂笑:“《失樂園》還挺讓你共情的,是吧?”

盛微寧跟著看過去一眼,意味深長解釋:“這是講述一對婚內出軌的男女的故事,核心很有深度,我們看完《在世界中心呼喚愛》就看這個。”

程晏池薄唇微啟,沒來得及說話,嘴裡就被塞了爆米花。

盛微寧笑得嬌媚:“男巨嬰,之前好幾年沒給你喂東西,想不想念?”

程晏池的目光幽幽轉冷,掐住盛微寧腮幫子:“還敢提?”

吃火鍋前最後一次喂程晏池,是兩年前七夕那晚。

往事一幕幕浮現心頭,盛微寧對視面無表情的程晏池,眼底逐漸湧現動容,她感受指腹觸過他雙唇的溼熱,倏地把自己的臉湊近他:“來吧,打我一巴掌,我絕不還手,如果不解氣繼續扇我,我還從沒讓人扇過。”

程晏池漠漠端詳盛微寧花容月貌的面龐,突然感覺記憶偶爾真的玄妙。

換做六年前,他對盛微寧肯定沒這麼心慈手軟。

或許玄妙的並非僅僅是刻骨銘心的記憶,還有愛情。

因為愛一個人,好像很多細枝末節的磕絆都變得與眾不同。

“你這口氣,被我打,貌似是對我的施捨?可惜,我沒打女人的習慣。”

程晏池的手指轉而移到盛微寧後腦勺,重重揉了一把她腦袋,隨後擰開礦泉水瓶,淡聲調侃:“我發覺你燙頭髮也很不錯。”

盛微寧抑鬱地梳理自己被撓亂的捲髮,順口接話:“為什麼?”

程晏池喝了一口水,喉結鼓動,答得漫不經心:“獅子狗不就這樣的?”

盛微寧立刻氣堵,早知道這人不會說好話,丟開爆米花,索性也起身抓亂他的短髮:“彼此彼此,你要是嫉妒我,我也能給你弄個小卷毛。”

程晏池避開,反應靈敏扣住盛微寧腕骨,可盛微寧終究碰掉了他的眼鏡,爾後,手肘失去支撐往前栽倒。

座椅捱得很近,盛微寧大半邊身體都伏在程晏池胸膛前,一抬眸,猝不及防掉進他極為深邃猶如子夜潭水的雙眼。

陰影的範圍擴大,程晏池濃密的睫毛撩過盛微寧眼瞼,她血流凝滯,心神瞬時失守,潰不成軍。

呼吸纏繞,噴灑各自盡在咫尺的臉頰,烘烤得面板不自覺發熱。

盛微寧恍惚的視線掠過男人線條誘惑的喉結,思緒飄忽,嗓子發乾。

大熒屏不斷變幻的光色悉數融程序晏池眸底,他闃黑的深眸攫住盛微寧,暗影翻湧,聲調喑啞:“接著看電影還是陪我睡,你自己選一個。”

盛微寧咬了咬唇,程晏池周身散發的侵略性不加掩飾,她不知想起什麼,對著幹的想法悄然偃旗息鼓,佯裝鎮靜地側首:“以前學校裡很多同學都是柴崎幸的鐵粉,柴崎幸演技挺棒的。”

程晏池繃著的攝人神情微動,瞧不出失望與否,痞氣地扯扯唇,霎那鬆開對她的掣肘,那股危險的氣勢緩緩消弭:“盛小姐的演技也不差。”

盛微寧急促跳動的心臟不太安分,遲遲不願回落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