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微寧垂下眼皮,默默感受了幾秒男人肌理蓄勢待發的張力:“這樣你腿會不會發麻?”

程晏池不由分說扣住她腦袋按胸口:“我喜歡你黏著我,快睡。”

*

應歡只要看見祁寒舟便失控,盛微寧乾脆提議分開走。

祁寒舟聽若不聞,一直在埋頭抽菸。

“你們堂兄弟太相似,你一出現,應歡的病情只會不斷惡化。”

盛微寧想到應歡胸前屈辱的刺青,攥著冰涼的指腹一針見血:“更何況,她潛意識恨你。”

那些遭遇過的不為人知的苦難,會如同烙印肌膚的紋身,伴隨應歡一生。

等待應歡身心恢復如初,他們的路還很長。

祁寒舟夾煙的手不著痕跡抖了抖,襯衫皺巴巴的,肩膀血痕宛然。

“她的根在鏡海,得知她生還,她父母會回去。”

盛微寧反駁:“我明白,但鏡海的醫療水平不如西京,我也能就近照應她,相信他們會支援我。”

祁寒舟還想說自己也能照顧應歡,字眼即將衝出喉嚨卻宛若火星燎得唇舌起泡。

程晏池信步上前:“我護送她們回國,你對西京不熟,醫院由我來安排。”

天大的諷刺。

祁寒舟嘲諷地笑笑。

他才是法律意義上對應歡有責任的人,但應歡如今生病,他連插手的資格都被剝奪。

“我不能看著你們走?”

盛微寧銜接祁寒舟整夜未眠熬得發紅的雙眼,心底終究同情他,抿抿唇:“你避著點吧。”

祁寒舟站在套房邊的拐角,不見光,靜默無聲等待著。

直至盛微寧扶著恍惚的應歡離開房間,他眸波動了動,腦子裡猛然被根細長的針扎得鮮血淋漓。

她從小活力四射,嫁給他的時候,哪怕遍體鱗傷也依然是樂觀開朗的樂天派。

但眼下,成了這副行屍走肉的模樣。

*

祁明淵關了應歡兩年多,她頭髮變黑,膚色也呈現不正常的病態白。

盛微寧替應歡繫好安全帶,抬眸,對上她睛光分散又清澈的注視,低笑:“怎麼了?”

應歡嘴唇緩緩蠕動,盯著盛微寧,嗓音滯澀:“你帶我回家?”

盛微寧勾唇,握住應歡枯瘦的手腕:“嗯,我在哪兒,你在哪兒。”

應歡安靜望著兩人交握的手,忽而委屈地扁了扁嘴:“回家好……那個壞蛋不給我飯吃還打我,跟我搶床睡,我不答應,他就把我鎖著……阿寧,你怎麼才來?我等你好久好久了。”

盛微寧心酸不已,抱著應歡,纖盈睫毛頓時掛滿水珠:“對不起,我來得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