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微寧喉嚨湧出血氣,低著頭,在自己情緒失控前替應歡趕緊重新穿好睡裙。

下一瞬,變故突發,應歡猛然嘶吼一聲揮開盛微寧跑出了衣櫃。

應歡剛才鬧騰的動靜太大,正巧程晏池的手機響,一時疏神,祁寒舟趁機強行闖進了房間。

臥室光照不太充足,可客廳開著水晶燈,燈光明亮,祁寒舟出現應歡視野的瞬間,不亞於凝結冰刺的鐵棍狠狠砸向她天靈蓋,猩紅的血液立刻充斥著眼眶!

整整兩年多,暗無天日的囚禁,似是而非的侵犯,摧殘靈魂的背叛,身心遭受的雙重摺磨以及強行拖出她體內血肉模糊的死胎……

一幕幕畫面閃電般疾掠腦海,心活生生被絞肉機攪碎得連肉渣都不剩!

“畜生!是你害死了我寶寶!我要你償命!償命!”

應歡舉著茶几上的花瓶扔向祁寒舟,祁寒舟敏捷躲過,緊跟著,應歡又撲上去毫無章法地拳打腳踢,昔日明豔的容貌猙獰無比,最後直接用牙齒撕咬他血肉。

祁寒舟與祁明淵這對堂兄弟外貌四分相似,應歡大概認錯人,況且她的潛意識肯定也儲存著關於祁寒舟的記憶,只是又本能地抗拒想起他。

如今被勾出最痛苦血腥的回憶,應歡面對殘害自己和孩子的人,當然無法平靜。

盛微寧始料未及被應歡推得撞上壁櫃,昨夜受傷過的地方亦再次崩裂。

程晏池大步流星徑直到盛微寧身邊:“怎麼樣?”

“沒事。”盛微寧扶著他手臂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腳踝,慶幸沒穿高跟鞋。

她擔憂地看向不遠處那兩個人,心尖縮緊,眼波劇烈地顫動。

祁寒舟掛心應歡的精神狀況才會衝進來,事實上,看見應歡襲擊自己又瘋癲著撲打時,他整個人是懵的,面無表情,神識早被劈出身體遊蕩至深淵谷底。

應歡自幼被嬌寵著長大,有別於應妧的貞靜溫柔,性子非常跳脫活躍,總喜歡亦步亦趨跟著他叫舟哥哥。

印象中,他見過她最沒規矩的模樣,是赤腳踩著鵝卵石跳踢踏舞。

後來長大成人,她是祁家養尊處優的少夫人,也是大受追捧的娛樂明星。

從未如今晚這般歇斯底里,陌生到他的心坎兒被凌寒的風刀一層層剔掉肉。

“應歡,我是祁寒舟。”

過往種種紛至沓來,祁寒舟雙眼逐漸瀰漫溼潤的紅霧,氣若游絲開口:“舟哥哥。”

應歡置若罔聞,指甲摳爛他脖頸,粗喘著啃咬他肩頭,唇瓣一圈殷紅血跡,眼中淬毒的恨意令人觸目驚心,淒厲咒罵:“畜生!畜生!我要你抵命!”

祁寒舟迎視她怨毒的眼神,麻木任由她發洩,已經完全感受不到身體的疼痛。

盛微寧側眸,多看一眼都感覺心如刀割。

程晏池瞥了眼情緒隱忍的盛微寧,忽而抬步走向應歡。

利落的一記手刀朝後頸砍下,應歡悶哼,軟軟地暈厥過去。

祁寒舟及時將人抱住,凝視應歡及腰長髮裡夾雜的幾根白頭髮,萬千言語變作喉管橫亙的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