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方僵持不下,因為程晏池不容置喙否決盛微寧的主意,談話不歡而散。

哪怕祁寒舟尚未正式表態,他肯定亦贊同的,因為這是雖然鋌而走險卻能險中求勝的方法。

可程晏池的態度更明確,他絕不允許盛微寧擅自行動冒險。

沒有程晏池的首肯,盛微寧的想法只能紙上談兵。

最後祁寒舟離開前對程晏池說:“謝謝你願意幫我,你把盛微寧帶走,我留下來解決祁明淵。”

程晏池不置可否,拿煙盒火機去陽臺抽菸。

盛微寧卻忽然氣笑了:“一條船上的螞蚱能怎麼獨善其身?你要死磕到底?你無所謂自己的安全,應歡呢?你沒了我們能全身而退?我發覺你腦子這兩天很不對勁。”

祁寒舟驟然語塞,也不知該說什麼,今天這樣的局面,他得承擔主要責任。

是他的故意隱瞞給祁明淵擄走應歡的機會,也是他一心沉迷舊事不可自拔才失察。

祁寒舟黯然神傷離開,臥室恢復寂靜。

盛微寧看向煙霧飄渺的陽臺,抿唇思忖片刻,暫時按捺急躁去浴室沖澡。

*

半小時後,盛微寧裹著浴巾從浴室出來,她行李自帶了沐浴露,沁人心脾的花露香氛悠盪飄散。

程晏池斜倚著欄干看漠上夜景,檯面一杯酒,滲透血紅色的月亮碩大如圓盤懸掛夜幕,星星卻閃耀明亮,此地晝夜溫差極大,寒涼的風拂過額頭,短髮忽而凌亂,襯得眉睫陰影壓抑而深刻。

身後傳來輕盈腳步聲,程晏池紋絲不動,須臾,一雙柔軟的手臂小心翼翼環住他腰身。

“我告訴你,美人計不管用。”低頭,潔白如玉的臂膀瑩潤無暇,他皺眉,立刻掐掉煙轉身把人抱進臥室,冷聲:“這兒的女人不能露面板,你給我把衣服穿好。”

盛微寧摟住他脖頸笑得千嬌百媚,睫毛不安分翕動,聲線帶著溼氣軟得能滴水:“就要睡覺了還穿什麼?而且我想你幫我穿,要不你直接給我脫光?”

程晏池挺拔的身軀陡然僵了僵,垂眸,美景撲面而來,他本就鬱卒的情緒愈發氣血不順,肌肉堅硬如鐵,蕩過菸酒的低沉音帶牽動喉結起伏:“美人計不管用,你別白費心機。”

“噢,不管用?”盛微寧懵懂地瞅了瞅程晏池,有點委屈:“是你對我沒興趣了?以前你也沒這麼柳下惠的,你恨不得把我鎖在你床上,眼下居然不管用了,男人心果然海底針,是我太天真。”

她愛裝,裝得還挺形象生動,26歲的年紀,眉眼間一如既往蘊藉少女的嬌豔嫵媚。

比如此刻,一邊埋怨程晏池不要她一邊若即若離啃他的喉頭,偶爾用妖媚幽怨的眼眸欲說還休抬眸瞥著他,撩撥得男人呼吸越來越紊亂,體溫也上升得格外明顯。

程晏池的神思卻跟身體反應截然不同,徐徐蔓延妖冶豔色的眼尾風流至極:“我今晚就算睡了你,明天照樣不答應你去見阿依莎,這樣你還願意給我?”

盛微寧頓了頓,眼波媚惑,軟嫩嘴角染上一抹狡黠:“我覺得你只要睡了我,肯定能答應。”

程晏池手臂賁起的肌理線條更鮮明些,眼底色調濃郁似幽深黑洞,周圍籠罩著輕渺墨霧。

“你別玩激將法,我不會改變決定,你如果敢輕舉妄動,偷雞不成蝕把米可別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