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能掀起軒然大波的猜想,猶如驚濤駭浪席捲心頭。

哪怕只有百分之零點零一的機率,誰也不能抹殺它!

半小時後,夏洛特終於走出隔間。

盛微寧迫不及待起身,表情焦灼急切:“怎麼樣?索菲亞有說清楚嗎?”

夏洛特本來對盛微寧非常生氣,畢竟索菲亞的胳膊都被捏青了。

但盛微寧之前留給她的印象不錯,兼之聽完索菲亞斷斷續續的講述,她不再氣憤,反而心情很沉重。

程晏池看一眼夏洛特欲言又止的樣子,心裡陰霾劃過,目光閃了閃,拽著盛微寧坐下:“別擔心,先喝口水再聊,夏洛特也需要捋順思路。”

一接觸,盛微寧冰涼的手就令程晏池眉峰皺起,他把水杯推到她手邊:“你太緊張了,放鬆點。”

夏洛特等盛微寧順從地喝了水,緩緩吭聲:“我們上個月去利雅得的古鎮度假,索菲亞尋找丟失的寵物誤闖一座莊園,莊園很大,索菲亞偶然經過其中一間屋子,聽到裡面好像有年輕女人唱這首歌,她覺得旋律好聽就記下來了。”

聞言,盛微寧眼皮重重一跳,心也跟著砰砰亂響:“是什麼樣的女人?”

夏洛特沒立刻答話,甚至隱晦地瞥了眼臉色沉凝的程晏池。

盛微寧捕捉到她閃躲的眼神,心坎兒驟縮,傾身拉住夏洛特的雙手。

“拜託,請如實告知我詳情,她對我有很重要的意義。”

夏洛特嘆口氣:“那女人似乎精神恍惚……”

盛微寧的面容迅速蒼白,全身血流直衝腦海,好半天沒回過神。

程晏池平靜淡漠的五官亦是變了變,相接夏洛特憐憫的視線心如明鏡。

夏洛特的說法還算含蓄,直白點,就是瘋了。

盛微寧木木的,爾後涼薄地淺笑,笑意不達眼底,顯然不認可夏洛特的形容:“索菲亞看到她的長相嗎?莊園沒其他人?”

“這也是我想轉達的,莊園其實有人看守,索菲亞從下過暴雨失修的籬笆鑽進去,找到寵物就悄然溜掉了,她並沒看見女人的容貌,屋子只有一扇鐵窗。”

程晏池感觸著手心越發濡溼寒涼的溫度,薄唇泛著冷意,深眸微眯:“莊園的主人你們認識?請把古鎮的具體位置告訴我們。”

盛微寧被程晏池摟著離開四合院。

秋風蕭瑟,她魂不守舍靠在他懷中,雙眼空洞。

那年,應歡是開著她的車被兇手認錯身份才出事。

她一直不敢向應家夫妻坦白,甚至無顏祭拜她。

墜海以後,活生生被困車內燒死,盛微寧都難以想象那是多大的痛苦。

她經常夢見應歡,然後又錯覺她或許沒死。

可人海茫茫,她找不到她,也不知道去哪兒找。

“你認為……是她嗎?”

程晏池幫盛微寧繫好安全帶,摩挲她溼潤的眼尾:“一半一半。”

平心而論,他也希望應歡活著。

電光火石間,一個大膽的念頭在盛微寧腦中曇花一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