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霧婆娑漂浮,玉香如花月彌散。

只見盛微寧輕巧的旋身後,用分外優雅的換舞姿勢與顧雅筠的舞伴對調。

她靈活得宛若一隻翩翩蝴蝶,程晏池剛伸手試圖捉住,她就已然轉到另一側,裙角似飛揚的大麗花,捲髮在半空蕩過漂亮的弧影,流瀉出迷人光澤。

“程先生?”顧雅筠的舞伴尷尬地咳嗽一聲。

程晏池可沒興趣陪男人跳舞,淡漠點點頭,抬步走到酒塔邊信手取了一杯威士忌。

舞池裡,兩個共舞的女人瞬間吸引不少人目光。

盛微寧一手摟著顧雅筠纖瘦的腰,一手握住她的手,腳步前進後退,配合得也算天衣無縫,旋身的霎那,彼此一黑一白的裙襬彷彿驟然盛放的花朵交疊,視覺效果很震撼。

顧雅筠默不作聲,傲慢抬起下頜緊盯著盛微寧,身體繃著,舞姿從僵硬到柔美。

盛微寧閒適地勾唇,清媚的側臉被漫過的色調雕琢得冷豔,曼妙的曲線惹人浮想聯翩。

這一刻,在場人不約而同想起用白天鵝形容顧雅筠。

至於盛微寧,無疑是更驕傲神秘的黑天鵝。

“顧小姐,第一次跟女人跳舞吧。”

她問,語氣卻篤定。

盛微寧本來就有171,今晚穿著十公分的鍍金細高跟鞋,顧盼神飛的眉眼蘊藉獨有的倨傲睥睨顧雅筠,那渾然天成的雍容威勢令後者非常反感。

“沒關係,每個人的人生中有很多難忘的第一次,顧小姐總會習以為常的。”

耐人尋味的戲謔響在耳畔,像細長冰涼的針扎破耳蝸。

尤其……盛微寧提及第一次時,也不曉得有意無意,語氣咬得分外玩味。

這立刻導致顧雅筠想起自己那段不堪的屈辱經歷。

“盛微寧,你還真是處處出人意料,當年那麼狼狽逃出利茲,現在好了傷疤忘了疼?”

顧雅筠搭著盛微寧肩膀,仰視比自己高出一個額頭的女人:“晏池是你能沾手的嗎?”

“你真是不知廉恥,發生那麼多事還好意思糾纏晏池,他為你被梁舅舅施加家法,舅甥關係瀕臨破裂,氣得梁舅舅一直重病在床,你識相的話,就該滾遠點。”

盛微寧睫毛顫了顫,雖然早知程晏池會被責難,可多年後得到確認,感覺仍是不同的。

“不是我,更不可能是你,他說,我不嫁,他不娶,你要我怎麼辦呢?”

盛微寧故作苦惱地蹙眉,風情萬種掃了眼長身玉立的程晏池,嬌媚開腔:“五十步笑百步,我狼狽,貌似你也沒揚眉吐氣多少,顧小姐,你拉琴那麼厲害,為什麼留不住心愛的男人?按理說,你應該擁有比我更多的優勢,為什麼兩年過去,你還被我全方位碾壓?”

“‘古人云,吾日三省吾身’,顧小姐得好好檢點自己的問題,別什麼欲加之罪都推給我,人最忌一天到晚坐井觀天,青蛙公主再怎麼孤芳自賞,男人也不會從井口掉下來,接不住,還不得被砸死?”

一番陰陽怪氣的冷嘲熱諷險些使顧雅筠當場炸毛,她怨恨地看著盛微寧,吐露的每個字惡毒:“你對付男人當然很有手段,畢竟誰能像你,一會兒跟弟弟一會兒跟哥哥?好像韓閔也是你的裙下之臣?盛微寧,你這種女人當翻譯官,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

盛微寧嗤笑,唇珠被燈光鍍上潤澤光彩:“你幽怨的表情能稍微收斂?好歹藝術家,遣詞造句別那麼粗俗,程晏池我曾經讓過給你,你自己拿捏不住能怪誰?至於我的那些追求者,你看上哪個,我也沒阻撓你霸王硬上弓,反正我也不稀罕。”

舞曲臨近結尾,顧雅筠耳邊鼓譟的全是血流聲,陰冷欲滴的眸光環顧四下,倏然計上心頭,趁盛微寧託著自己腰身下落之際,單手似是不經意扯住她腰間裙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