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姐本意是嘲諷盛微寧,顧雅筠聽著卻不亞於一巴掌甩臉上。

盛微寧儀態萬方行了謝禮,溫美的臉龐被絢爛燈芒籠絡,顯得光彩照人。

顧雅筠自認為大提琴能討鄧群策歡心。

然而,鄧群策並不偏愛西洋樂。

他戎馬一生,對激越大氣的戰曲情有獨鍾。

獻殷勤,不找對門路,只會適得其反。

盛微寧縱使水平不夠好,光敢於挑戰又人情練達的做派就很令鄧群策刮目相看了。

經過座位,程晏池灼熱的眼神肆無忌憚鎖住盛微寧,宛若火焰拂鬢,她視若無睹,眼角瞄到側面鬱鬱寡歡的顧雅筠,心頭動了動,忽然興味地迎上程晏池的眸,嫣然展顏。

程晏池淡淡牽起唇角,直至盛微寧坐回宋雲夢身畔才不疾不徐斂眸。

一道極銳利的盯視穿透空氣,像冰冷的刀子快速擦過頸動脈,煞氣逼人。

程晏池漫不經心抬眸,韓閔神色森冷,撇著唇,一邊推杯換盞一邊衝他挑釁揚眉。

盛微寧剛剛跟程晏池眉來眼去的情形在場人門兒清,總有那麼幾個阿諛奉承的不錯過機會,稱讚道:“盛小姐秀外慧中,程先生得此佳人真是豔福不淺。”

話落,韓閔舌尖抵腮,涼涼的嗤笑響起:“溜鬚拍馬起碼得實事求是,眾所周知,盛微寧現在單身,程總裁得什麼了?可別弄巧成拙,搞得程總裁單相思似的。”

毫不留情的奚落,使得高談闊論的場面頓時尷尬。

桌上都是人精,瞬間便察覺兩個男人的氣場不合,識趣地沒再多言。

“對自己心愛的女人,縱使單相思也沒什麼見不得人。”

“再說,算不算單相思,局外人又曉得多少?”

程晏池懶散靠著椅背,骨節分明的手指摁住杯託轉了轉,瞳孔勻著棕黑,慢條斯理接腔:“y國人講究情趣,鬧矛盾耍花腔再尋常不過,韓先生孤家寡人自然不懂其中妙處。”

韓閔悠遊撇唇,眼中閃過凜冽冷芒:“妙處?這兩年,我也不算一無所知。”

程晏池氣定神閒,絲毫不在乎韓閔意有所指的暗示,長指撫過鑽石袖釦:“照我看,一知半解比一無所知更不如,剛開頭過過癮就沒後續了,更別提還是自我感覺良好。”

韓閔陰沉的目色翻湧著寒意,想接著諷刺,主持人宣佈舞會開始。

*

程晏池既然宣示了主權,邀請盛微寧跳舞的男士寥寥無幾。

盛微寧喝完一口橙汁,韓閔踱步到她跟前,饒有興致端量她嬌美的輪廓:“還懂得玩琵琶,程晏池那副樣子恨不得把你生吞活剝。”

不等盛微寧搭話,韓閔比劃自己筆挺的西服:“怎麼樣?”

盛微寧幾乎沒見過韓閔西裝革履的形象,淡聲:“還行。”

“表裡不一,你的答案太不誠心。”

韓閔順手將折斷的香水百合湊到盛微寧耳旁:“程晏池人模狗樣……”

“背後嚼舌根是很沒品的行為,韓先生,不會跳舞就別往她面前刷存在感了。”

眼前挺俊的陰影覆蓋,伴隨男人涼漠的嗓音落地,盛微寧就被對方一把拉起來。

程晏池把盛微寧虛摟進懷裡:“陪我跳支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