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晏池回利茲的翌日便是七夕。

亦是盛微寧與周繼業約定離開的第七天。

想要在程晏池眼皮子底下瞞天過海並不容易。

盛微寧銀行賬戶的存款不能出現任何變動,公寓以及其他資產也不能做相應處理。

相當於,盛微寧當初帶著千萬英鎊來到利茲,如今卻必須一無所有走人。

等盛微寧回國內再想取出國外賬戶凍結的錢,更是痴心妄想。

估計被拋棄的程晏池恨不得把她大卸八塊,哪裡可能給她留一分錢?

盛微寧每每構想海歸以後的艱難生活,總是愁腸百結,急得快要上火。

程晏池倒送給她不少珠寶首飾,她挺喜歡的,不捨得變賣。

盛悅的情緒也低落許多,她們如此這般,感覺像見不得人似的逃走。

日子一天天流逝,盛微寧的睡眠質量日復一日下降。

心理壓力揹負太大是其次,主要……

她不捨得。

曾經沒這麼深感觸。

可當盛微寧睡夢中被熟悉的有力臂膀抱進懷裡時,她沒掀眸,嬌氣地嘟囔一聲,下意識尋找他的薄唇親吻他,熱情的不得了,恍若囈語地說:“我想你。”

此時的盛微寧半睡半醒,但她知道身邊的男人是程晏池。

莫名的,胸口騰起一股巨大的酸澀,覺得委屈又不能宣之於口。

思念那麼玄妙難捕捉,看不見摸不著,眼下卻猶如潮水滅頂。

雖然一開始就預料到他們的結局。

可直至如今,她都不能問心無愧否認被他逼迫強留沒絲毫動搖。

正如周繼業所言,如果她不情願,今日就不會是這種膠著的局面。

盛微寧乾脆採取最原始的方式發洩自己那些陰暗而熱烈的情緒。

“想你了,程晏池。”她嗓音軟媚,透著春水的綿柔。

程晏池搭乘前一晚的飛機回利茲,聞言,長途六小時的疲憊不翼而飛。

嬌軟可口的女人頂著毛茸茸的長髮趴身上佔便宜,每次纏綿的親吻都勾牽魂魄,柳下惠也把持不住,何況是本就對盛微寧無法抗拒的程晏池。

他反客為主把盛微寧桎梏胸前回應著她的吻,滾燙唇息一路蔓延……

小別勝新婚,將近大半個月沒見面,程晏池突然發現自己同樣非常想她。

兩人壓抑的情潮洶湧得激烈,頗具哪怕天崩地裂都不願分開的架勢。

荼蘼春色被夏意取代之後,天邊微微泛著一線魚肚白。

打火機撥輪聲輕響,程晏池懶懶叼了根菸,定睛打量伏著打盹的盛微寧,長指掐住她下頜抬起,眸光徐徐穿透煙霧:“做了對不起我的虧心事?”

盛微寧厭煩地拍掉他的手,清澈的眸子宛若能滴水,啞聲嘀咕:“你什麼扭曲思想?換了別的男人,自己女人投懷送抱,他們高興還來不及,你偏偏只會拿陰謀論看待我,這又不是宮鬥劇。”

程晏池似笑非笑,閒適取了煙,沾染菸草氣息的手指流連她腰身,俯首湊近她耳珠,曖昧含住:“誰讓你一百二十個心眼不嫌多?我得防著你。”

盛微寧水霧迷瀅的星目瞪他一眼,怨念地側過頭不理他,只留個後腦勺。

程晏池興味挑眉,淡墨氤氳的瞳孔忽而掠過瀲灩流光,薄唇揚起了戲謔弧度,低聲在她耳畔呢喃:“……五……”

盛微寧惱怒不已,狠狠踹了腳程晏池,腦袋陷進枕頭更深處:“變態。”

“別賴我,這是你自己主動提出來的要求,誰讓我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