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是程晏池。

他義正言辭要求盛微寧用自己替父母還債,當然也能理直氣壯策劃如何使盛微寧神不知鬼不覺給他生孩子。

應歡疑慮深深,很快就明白程晏池的用意:“他想用寶寶綁住你?”

盛微寧慢條斯理喝口卡布奇諾,往日喜歡的味道此刻顯得寡淡。

“儘管他解釋自己一時失控疏忽大意,但他從未犯過那樣的錯誤。”

她微微勾唇,心頭同樣翻滾震撼,精緻眉眼漾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凝重:“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更側重自己的判斷。”

所以盛微寧後來很少同意陪他過夜,偶爾的幾次十分謹慎。

即便程晏池硬來,可雷打不動的反抗也挺敗興致。

“如果是普通情況,生孩子能堵住顧家逼婚,還能緩和梁修凱的壓力。”

盛微寧想到這幾個月的點點滴滴,心底不安,頓了頓,眉骨掠過濃重擔憂:“他壓根兒沒提過允許我回國的事,我不曉得屆時該怎麼辦。”

程晏池連大使館的人都交情匪淺,資本的力量龐大到使她如以卵擊石。

梁家遲遲不上門,顧家貌似也沒施壓了。

應歡忽然很同情盛微寧,總不能把兒女情長上升到另一個層面。

“你索性留他身邊好了,除非你能回國,否則很難甩掉他。”

盛微寧恍惚片刻,幽深眼波掬著光亮,笑顏涼薄諷刺:“我不會把自己的未來寄託在一個男人身上,他對我再好,也改變不了我們的血仇。”

更何況,走出驚世駭俗的一步,彼此需要付出的代價太大。

其他的事,她能輸的起。

唯獨他們的感情,她不願意拿來做賭。

*

盛微寧最近很忙,明天上午就回利茲,抽空來倫敦,主要目的是探望應歡,其次是程晏池要帶她參加重要客戶的家庭聚會。

七月回國,她打算把七成新的車折舊賣掉換筆錢,還得登出銀行賬號。

這些都沒刻意瞞著程晏池,他表現得非常平靜,可盛微寧只感覺詭異。

烏雲隱匿萬丈晴光後,一切徒有其表的安寧預兆著暴風雨即將來臨。

瀕臨界限的躁動正蓄勢待發,早晚都會有摘下面具對壘的那一天。

漫步走了十多米,程晏池的慕尚赫然入目。

“我這雙腳真是金貴,勞煩程總裁百忙之中還跑這一趟。”

盛微寧笑意盈盈坐進副駕,傾身環住程晏池脖頸親了親他嘴角。

程晏池清俊的五官柔化瞬息:“先去挑禮服裙再見湯姆。”

盛微寧笑得千嬌百媚:“我這麼美還打扮,萬一被人搶走怎麼辦?”

程晏池唇弧輕挑,忽而扣住她下頜吻得更深,語氣狂狷:“誰敢?”

車子穩穩停在高定禮服店門口,程晏池大步繞過車頭牽盛微寧下車。

對面的五星級酒店,窗邊突然出現一張女人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