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性如此……

更深入一點,能用一脈相承取而代之。

原就古怪的氛圍驟然撕開一條口子,凜冽刺骨的碎冰嘩啦啦灑出來。

盛微寧呼吸滯澀,臉都被凍白了。

她攥了攥冷冰冰的指腹,雙腳猶如在地面生根發芽。

無可名狀的難堪彷彿保鮮膜罩住她。

程晏池把盛微寧的異狀盡收眼底,沉默一會兒,慣常漫不經心,笑得恣肆:“和我在一起,你這麼難受?可我還沒能說什麼。”

盛微寧抿抿唇,眉梢眼角流溢著尖銳,笑容虛浮:“有道理,你好像比我更難受,既然如此,我也沒必要見你。”

她正打算離開,男人輕薄的嗤笑成功定住她身形。

程晏池眸底的冰霜又堆積些許:“看到你難過,我能稍微舒坦點。”

“你留下照顧我,這不是請求,我傷口還沒痊癒,需要你的照料。”

“非得我威脅你才肯聽話,你真當我心慈手軟?盛微寧,我眼下很惱火,你最好別惹我,這是Y國,你能躲我到哪裡去。”

“經過昨晚,你認為自己能躲得了嗎?”

他可以一直不見她,甚至當她從沒存在過,但見到了,就很難再剋制。

盛微寧嘴上說的灑脫,也的確不樂意與他糾纏,可她甩不掉他。

煩死。

盛微寧背對著程晏池不耐至極,窩火的程度毫不遜色他。

互相折磨的調調,是程晏池喜好的口味。

盛微寧垂在身側的手握了握,走到他床邊,試探湯的溫度。

已經晾涼了。

她調整情緒,儘量平心靜氣地舀一勺湯送程晏池唇邊。

程晏池漠然看她一眼,視線又緩緩落到她腳上。

女人穿高跟靴,走路步態優美,可見昨天的確是皮外傷。

他散漫靠回床頭板,眼睛重新凝定螢幕,面色如常張開了嘴。

盛微寧護理盛悅很多年,給男巨嬰餵飯還是初次。

再打量程晏池淡若雲煙的神情,她只覺得彆扭。

兩人相顧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