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歡站起來檢查盛微寧的連衣裙,領口被撕開了些,她鬱悶,回房裡找了條菸灰色的緞面A字裙給盛微寧:“幸虧我們身形體重差不多。”

盛微寧也沒什麼忌諱,直接當應歡的面換衣服。

應歡好整以暇欣賞盛微寧婀娜的身材,眉飛色舞地調侃:“難怪某人兇殘得很,瞧瞧你這養眼的胸腰腿,我記得你讀書那會兒發育的就好,好多男生體育課都愛盯著你。”

盛微寧眉梢微挑,倒了一大杯水潤喉嚨,緩慢撫摸自己的唇,嫌棄地撇撇嘴:“我今天也不知道走什麼黴運,一天接連兩次偶遇程晏池。”

“有緣千里來相會,你兩說不定在Y國還能死灰復燃,我總感覺程晏池不會輕易放過你,但是他又有顧雅筠了。”

應歡隨意把手機的微博開啟,示意盛微寧看那張照片:“你猜他們睡了沒?應該沒有,否則他幹嘛對你這麼熱情。”

盛微寧捧著水杯羽睫翕動,涼涼一笑:“我才不要再見到他。”

她說完正色端詳醉眼朦朧的應歡:“又吵架了?”

應歡懨懨的,反應很遲鈍。

盛微寧狐疑蹙眉,心念一轉,伸手探她額頭:“你發燒還喝酒?有病。”

“我不舒服,不小心把應妧送他的筆筒摔碎了。”

應歡護住自己的酒杯,懶洋洋垂著腦袋,漂亮的手轉而搭上脖子,自衣領內扯出條項鍊串著的哨子。

盛微寧眼波微動,心裡沉甸甸的,咬了咬格外酥麻的唇。

“我當年眼睛看不見,他送我這個,說是……只要我吹起它,他就能聽見聲響過來找我……我第一次吹,他沒出現,因為陪著應妧。”

“那條狼狗險些咬傷我,後來我再也沒吹過。”

應歡噗通倒在桌面,臉頰貼著桌沿,冰涼的水跡順著眼眶滑落,匯聚成晶亮的小水坑,喃喃自語:“喜歡一個人,好辛苦。”

盛微寧不知想起什麼,眸子裡岑寂的光芒跳躍:“那就別喜歡了。”

“你是應家的千金,多得是桃花等著你採擷,你為什麼偏要祁寒舟?”

應歡失笑,神色悽然,鼻音濃重地開口:“你沒真正喜歡過人,你不懂,能隨便變心那隻能表示你不愛他,可如果真的愛,要放手很難。”

“我在祁寒舟身上付出太多太多了,已經沒法兒再重新開始。”

“阿寧,”應歡坐起來攬著盛微寧,口齒不清嘟囔:“所以你離開程晏池是對的,感情萌芽狀態就把種子狠狠掐滅,不要回頭,也不要停留。”

盛微寧默不作聲,方才輕鬆寫意的神情此時顯得凝重,濃密的眼睫遮住眸底若隱若現的冷流。

眼見應歡又要倒酒,盛微寧隨手取了酒杯:“反正我要出國,陪你喝。”

“別,這是伏特加。”

應歡制止盛微寧,腦子靈光一現,忽道:“你不方便喝酒,來例假了。”

盛微寧從容拔出酒塞,語氣尋常:“最近大概作息不規律,前天走的。”

悶頭喝了幾口,估計味道太烈,盛微寧猛地嗆咳起來。

應歡連忙幫她拍背,卻發現,盛微寧單薄的肩頭輕微聳動。

她一愣,酒立時醒了大半:“阿寧,你不捨得他?”

盛微寧單手撐著額頭支在桌邊,黑髮掩映溫淨面頰,剔透的水珠一顆顆墜落地板,痛苦地皺著眉:“我好像被騙了好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