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晏池懶散靠上牆壁,重重吸口煙,朦朧白霧飄出掠起幾不可見弧度的薄唇,一霎那的暖色,溫融了雪山之巔的清冷。

可惜了,居然是趙雪竹的女兒。

最近這個念頭頻繁冒出程晏池心田,像恣肆的水草張牙舞爪盤纏,又像一團生生不息的火週而復始燒灼著臟腑。

程晏池淡笑,繚繞的煙霧中閉了眼。

程昱川暴怒升沉的胸腔跳動凝滯,恨不得用凌厲目光把盛微寧五馬分屍:“你哪兒來的照片?程晏池幫你的?”

盛微寧妖嬈一笑,眼神沒分半點給程晏池,手腕一翻,從容捏著優盤晃了晃:“你太小看我了,我無權無勢無背景無父無母,跟你們鬥,赤手空拳怎麼行?不過幸虧我還有腦子。”

“你媽做過的勾當,都在這優盤中。”

“你逞一時意氣不退婚,無所謂,我就用你媽的命換你點頭。”

徐飛是肖若萍的情夫,她早兩年還偷養過小鮮肉。

原先盛微寧打算把小鮮肉神不知鬼不覺叫去程家,後來他根本沒出現,然而造成的醜聞威力卻比之前更大。

今天程晏池才交照片給盛微寧。

目的即將達成,她也懶得再關心徐飛下落。

盛微寧清漠垂眼。

照片上的肖若萍、徐飛醜態百出,齷齪難言。

但凡流露出去,程家稀巴爛的名聲能直接丟化糞池了。

鬼使神差的,盛微寧想到程晏池。

他父母原本能白頭偕老,結果被肖若萍這樣的女人拆散,沒享受過幾天父愛,連完整的童年亦無法擁有,母親還……

盛微寧的心尖被厚重陰霾籠罩,彷彿天光都難以驅散。

有那麼一刻,內心捲起時深時淺的酸楚,凝練成輕微痛覺彌散。

程昱川虎視眈眈審視著盛微寧,胸口莫名翻騰挫敗。

他必須承認,不但程晏池,其實哪怕是盛微寧,他都玩不過。

“你到底為什麼這樣?我媽就算對你再不好,你也用不著記恨到用下三濫的手段報復她,你執意逼死她?”

盛微寧深深地瞥了眼程昱川,語聲陰柔:“她不仁,我不義。”

轉念,盛微寧戲謔自己真是聖母。

畢竟當初肖若萍找了七個人,她也就抓點把柄而已。

如果不是程晏池救了她,她還有命站這兒嗎?

房門忽地被敲響,保鏢帶著容媽進來。

容媽感受到幾人一觸即發的氛圍,心坎兒立刻涼了一大截。

程昱川當先發難:“容媽,昨晚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容媽不動聲色偷覷程晏池,突然噗通跪在盛微寧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