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上了就是看上了,何必非要和誰做對比?情人眼裡出西施。早說過,我跟你不同,找女人不是拿來當擺設的,能睡能看又能契合我心意才最重要。”

字字句句意有所指,但更多的是明目張膽的暗示。

程昱川強行壓制的憤怒隨著程晏池的挑釁再度反彈。

他沉了心,目色翻湧著冷光。

“所以我們永遠沒辦法和平共處,你太礙眼了。”

肖若萍成天因為梁婧宜自怨自艾,身為兒子,他怎能允許自己母親遭受那種合葬的奇恥大辱。

最遲初夏,程晏池就得帶著他媽骨灰盒滾回倫敦。

他要讓程晏池衣錦還鄉地來,聲名狼藉地走。

顧雅筠的琴臨近尾聲,聽眾幾乎都陶醉在她的曲子裡。

她的注意力重新回到程晏池那桌,若有所思。

程晏池沒去銜接顧雅筠的視線。

他掀眸盯著程昱川,笑了笑,幽邃的眸猶如亙古無波的古井,表面平靜,至深處卻蘊藏著顛覆的力量。

“我看你,更不順眼。”

顧雅筠緩緩躬身謝禮,餐廳掌聲雷動,男人薄唇吐露的字眼也被滿室喧騰淹沒。

因此,他註定得不到的,程昱川更不能得到。

他不單單要程昱川永遠得不到,還得仇恨她一輩子。

*

下午四點,盛微寧被叫到第36層。

將近個把月沒再上去,她覺得陌生又熟悉。

她如今不算程晏池手裡的人,其實沒理由公然見他。

不過估計程家快到盡頭了,程晏池最近越發放飛自我。

盛微寧敲門,程晏池給她開了門,淡聲:“等我洗完澡。”

“你特意喊我來欣賞你出浴?”

盛微寧大咧咧坐進沙發,打量辦公室的擺設,仍然是一成不變的黑白灰,簡約又講究。

程晏池一邊搭腔一邊摘領帶,意味深長地示意落地窗:“本來心血來潮想睡你,結果一刻鐘後有緊急會議要開到晚上,你幫我泡杯咖啡吧。”

盛微寧也一同凝視那扇囊括鏡海璀璨夜景的落地窗,眼角捕捉到男人脫下來隨意丟開的襯衣,似笑非笑:“程先生,你還有三年就三十歲……”

修長的手指冷不防卡住她下頜,迫使她挑起眼簾。

程晏池清漠的神色像寒霜撲向盛微寧:“你提醒我有花堪折直須折?”

盛微寧眨了眨睫毛,嘴唇呵出的馥郁香息噴灑他漸漸緊繃的腰側,羽睫形成一排小扇子,微微扇著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