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內,淡淡鋪開冷冽逼人的寒意,逐漸凝聚成了壓迫感十足的氣流,猶如壓頂的靄靄烏雲。

聽賀章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清楚,程晏池眉目疏淡:“程昱川知道李攀擄走了盛微寧?”

“程總監正開會,他提前囑咐助理,任何訊息都不能帶進去打擾他,是應小姐打不通盛小姐電話找到我這兒,我才曉得這麼回事。”

“應小姐六點半發現盛小姐不見的,她一時拿不準盛小姐下落不明的原由,就委託了自己在警方的朋友偷偷尋找。”

程晏池漫不經心轉筆花,似笑非笑:“應小姐究竟哪裡來的自信我會找人又救人呢?真拿我當神仙了。”

賀章默不作聲。

程晏池將鋼筆隨意丟桌上,轉椅面向落地窗,清正的頜線格外冷硬。

正因李攀虧空專案資金中飽私囊,程昱川栽了大跟頭,程建雄才會緊急召他回國救場。

他去年秋天開除了李攀,想不到他們還有聯絡。

李攀是一條養不熟的狗。

程昱川馴服不了他,又給他喂太多糧食,自然最終只能被反咬一口。

側首瞥一眼壁鐘,時值七點零五分。

盛微寧失蹤快兩個小時了。

李攀大動干戈綁架她,要麼用來勒索,要麼……

程晏池蹙眉,扯松領帶,掌心微微發燙,一股熾烈的火焰奔騰燃燒到心底,灼得他眸底若有若無發紅。

腦中倏然掠過女生瑩潤潔淨如初雪的肌膚,銷魂蕩魄的感覺躍然心頭,脊骨猛然躥升一陣陣疾勁電流。

他睡過的女人,不喜歡被其他男人碰。

以後管不著,至少他現在還打算多睡幾次。

程晏池眼波平靜,神情卻清冷淡漠。

他寂然兩秒,拿起手機撥通一個號碼出去,側顏寒峻,語調沉森,辦公室的溫度又低了三四度。

賀章垂手肅立,靜靜等著結果。

程晏池沒掛電話,過了一會兒利落起身。

賀章識趣地落後半步:“需要通知程總監嗎?”

“那個廢物除了吃喝玩樂睡女人,哪樣東西在行?”

程晏池笑得陰柔邪冷,漠離的輪廓盡是嘲諷:“指望他去救盛微寧,那女的早投胎了,你透點訊息給他。”

兩人相繼走到通明透亮的廊道。

急促的高跟鞋聲突然釘在地面一步步挪近。

程晏池眯眸,循聲望去,白彤焦急的面孔映入眼簾。

他幽潭般深不見底的眸光閃了閃,偏頭低語:“找程昱川,馬上通知大灣區那邊的警方幫忙救人,她跟雅筠沒關在一起,李攀不敢動雅筠。”

賀章頷首,扣著手裡的資料夾疾步與白彤擦身而過。

“晏池!”

白彤沒注意賀章,六神無主地走向程晏池。

“雅筠在你這兒嗎?我打她手機打不通,是不是遇到危險了?她會不會又被瘋狂的粉絲給騷擾?”

“我本來想報警的,可雅筠身份特殊,訊息走漏肯定能引起媒體關注,到時各種猜測捕風捉影,我擔心影響她,所以先來找你。”

“雅筠不見了?什麼時候的事?”

程晏池眉心壓著,扶了扶鏡框,順手拿出手機撥打顧雅筠號碼,薄冷的唇邊泛起安撫:“伯母不要著急,鏡海是程家的勢力範圍,只要雅筠還在鏡海,我們一定能找到她的行蹤。”

白彤滿頭都是汗,聞言心下稍定,緊盯著撥電話的程晏池。

程晏池聽著那端單調的忙音,思忖片刻,當機立斷又撥了其他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