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晏池清俊的五官顯得陰鬱,淡漠啟唇:“今天不行,剛回鏡海掌權,我有公事忙。”

顧父碰了軟釘子也不好強求。

反正顧雅筠已經抵達鏡海,程晏池又喜歡她,兩個人橫豎能破鏡重圓。

“你伯母過兩天也去鏡海,她不放心雅筠,我這邊走不開,屆時她們母女就託給你照顧。”

白彤當初與梁婧宜在夜總會是好姐妹。

後來隨顧父到奧國,去青浦時偶遇流浪的程晏池,收養過他幾年。

梁修凱之所以能認回程晏池,顧家功不可沒。

程晏池的眉宇間泛起暖意,薄唇掠過淺笑:“您放心。”

“老梁的身體越來越不行了,他嘴上不說,心裡還是希望你能趕緊回去接收他的產業,他把你當繼承人。”

顧父頓了頓,話鋒倏然一轉:“我們兩家關係一直很好,你打理意國的家業,顧氏繼續守望相助,Eur市場我們三姓一家獨大。”

程晏池單手搭著車窗,耀目的光線穿透冰涼鏡片。

他不置可否,緩緩把菸蒂摁滅在菸灰缸。

“晏池,你舅舅始終對當年弄丟你媽耿耿於懷,一直不懂小感冒為何會要了你媽的命,大概年紀上來,對往事就特別容易執著,他還想過派人回國調查。”

程晏池掀眸,容色疏淡,轉方向盤的手不由自主緊了緊,深寂瞳孔覆蓋一層暗光,更加幽邃岑冷:“一旦我這邊事了,自然會回去探望他,伯父您是我舅舅的至交好友,他身體不好,麻煩您多照看點。”

“抽空給你舅舅打個電話,他很掛念你,都快過年了。”

街邊的電子屏正播放愛樂團巡演的宣傳片,吸引大批群眾駐足圍觀。

鏡頭裡,顧雅筠激情飛揚拉著大提琴。

程晏池漠然視之,車速平緩駛離,又重新叼了根菸。

梁婧宜的真實死因,程晏池沒向任何人透露過。

他生性謹慎孤僻,彼時被顧家收養,自稱逃出孤兒院是受到欺負。

就算心裡深埋復仇的種子,也從未打算倚靠旁人達成目的。

梁修凱雖然是他舅舅,實則並不親近。

以他的手段跟對梁婧宜的愧疚,倘若真派人來鏡海,盛微寧姐妹必定遭殃。

她們無權無勢,連自保都很困難。

身後的喇叭聲驟然驚醒程晏池,他這才察覺自己不知不覺即將變道,鎮靜一秒,迅速拽回飄離的思緒。

車子碾過斑馬線,他撣掉菸灰,唇邊牽起悠長的冷笑。

好像盛微寧以後會怎樣,同他無甚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