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微寧面色一僵,失神的工夫,裙子被解開大半。

溫香軟玉在懷,其實程晏池的初衷並非這樣。

然而,看著她驚慌失措又故作鎮靜的臉,腦海閃過的卻是她被程昱川抱住的畫面,情緒頃刻間像洪峰過境。

這女人,不值得他耿耿於懷。

他應該要狠狠折辱她,甚至對她的生死不屑一顧。

可從什麼時候起,她不過被其他男人抱抱,他便覺得如鯁在喉?

他而今對她的所作所為與原本設想的大相徑庭。

一切變故彷彿脫節的列車,往無法預知的方向行駛,隱隱超出他控制。

時至今日,程晏池比任何人都清楚。

如果再不強硬扳回方向盤,等待他的,將會是很可怕的後果。

當初為何放任自己一再仁慈?

在這世上,他最不該心軟的物件,就是趙雪竹的女兒。

程晏池的眉眼越發森,胸腔闖進一頭兇蠻野獸,叫囂著撕碎身前的人。

盛微寧大片肌膚逐漸裸露幽涼空氣,眼見反抗無果,氣急敗壞地踹了程晏池一腳。

皮質的高跟靴尖端很堅硬,踢著脛骨相當疼。

程晏池無知無覺,依然一意孤行。

盛微寧被激發反骨,指甲順勢撓過程晏池面頰,壓低音量低吼:“我不願意!你該找誰找誰。”

聞言,程晏池眸底陰沉的霧霾迅速聚成龍捲風侵襲盛微寧。

“你有什麼資格拒絕我?當初你先千方百計爬我的床,這時候裝烈女不嫌自己面目可憎?出賣自己就做得徹底點,你不是很會?”

盛微寧微微一愣,心尖始料未及緊蜷了一瞬,臉龐鋪開冷豔的笑:“覺得我面目可憎你倒是放開我,我再寡廉鮮恥,也不允許你當著我家人的面踐踏我。”

“家人?”

程晏池語氣古怪地咀嚼這個詞,周身湧動的寒氣慢慢凝結成冰,鋒利薄唇勾起弧,他盯著盛微寧,霓虹暖色的光束也難以溫暖他凌厲五官。

“呵,真是感天動地的美好情操,你因為所謂的家人委曲求全,不讓她知道你做了多大犧牲?”

推搡中,男人冷酷地笑了笑,笑聲卻令盛微寧頓覺毛骨悚然。

她透過夜與光的暈影想努力辨清程晏池的表情。

但她看到的只是他眼中溢散的茫茫黑霧,猶如幽靈從四面八方撲過來。

“……啊!”

程晏池邪痞挑眉,幽深的眼底掠過一抹昭然惡意,猝不及防收手。

盛微寧失去僅有的支撐,晃了晃,半邊身軀身不由己地朝陽臺外栽倒。

繁華定格此刻,灰藍天空倒影瞳孔,虹光變幻的色帶映照她慘白麵容。

盛微寧目色一厲,果斷探手抓向男人的腕骨。

眼見女生即將翻身摔出去還打算拖自己墊背,程晏池不慌不忙地彎彎手指頭。

——半截纏繞在他指端又套住盛微寧手臂的衣袖被他抻直拉穩。

盛微寧被那股力氣牽引著順勢投程序晏池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