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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萬暫時走開,談話的空間只剩下兩人,祁寒舟若有所思地望著程晏池。

“怎麼非把盛小姐帶身邊?你精通的語言不也很多?”

程晏池拿出手機回覆郵件,眉眼沉沉:“程建雄的意思,她將來會嫁給程昱川,身為程家的女主人,對公司的運作必須有所瞭解。”

祁寒舟淡淡接話,唇畔勾著幾乎淡得無法判定是笑或諷刺的弧度:“你真願意她給程昱川做老婆?”

嚴格說來,也就秦昊、應歡曉得程晏池跟盛微寧的苟且。

祁寒舟精明世故,眼光自然比旁人通透。

程晏池波瀾不驚道:“她嫁誰,關我什麼事。”

“真涼薄。”

祁寒舟轉了轉無名指的婚戒,語氣不溫不火:“好歹陪你睡過幾個月,糟蹋得夠本。”

“我不糟蹋她,難道糟蹋你?我取向很正常的。”

程晏池餘光掠到那枚光芒閃動的婚戒,呵笑,眉宇間神情寂寂:“涼薄的也不止我一人,你先管好自己的破事,你若是為應歡來問我對盛微寧的打算,大可不必。”

祁寒舟撫觸婚戒的動作倏然凝滯,他瞳孔冰涼緊縮,緩緩抬起了頭,唇線比刀片更為鋒利。

程晏池不以為意。

聽見後頭熟悉的腳步聲漸行漸近,他把手機裝袋,溫淡一笑:“失陪了,下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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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微寧離開福利院的時候,將近下午四點。

車內的暖氣溫度調得恰到好處。

她脫掉襯衣,當著程晏池的面擦藥膏。

身上有紅疹不適合穿太多,會悶得發癢。

今天的氣溫不冷不熱,但只著一件單衣終究容易感冒。

畢竟已經十一月底了。

散發清香的藥膏味道幽幽瀰漫車廂,一根又一根棉籤被扔進垃圾桶,伴隨女生懊惱的嘟囔。

自上車便拿起筆電工作的程晏池掀起眼簾。

盛微寧正在給後背塗藥,內衣暗釦周圍分佈著一顆顆紅點,模樣煞是可憐,而她塗不到。

“程先生,能勞您搭把手嗎?”

程晏池盯著那枚深藍暗釦失神片刻,嗤笑:“不客氣。”

盛微寧愉悅地彎起唇角,明眸顧盼生輝,挪到程晏池身側徑自趴在他腿上,姿態馴服又魅惑。

女生雪白晶瑩的嬌軀映襯男人黑色筆挺的西褲,透著禁忌感十足的嫵媚柔弱。

“這都能被你拿來勾引我,真服了你。”

低沉磁性的男聲半是揶揄半是鄙薄。

盛微寧老神在在:“情難自控。”

“所以你乾脆氾濫成災?”

程晏池把藥膏擠在棉籤上,不疾不徐替她塗抹,目光瞥向盛微寧濃密捲翹的睫毛,忽然扣住她下巴:“你對我除了別有所圖,還有什麼能讓你情難自控?”

盛微寧被迫昂首對上程晏池幽深冷厲的雙眼,感覺自己要被他眼底摧毀力強大的漩渦吸攝。

她無所畏懼,嬌媚地笑笑:“我的答案,取決你的答案。”

聰明人的過招,從來不需要旁敲側擊。

“程晏池,你希望聽見我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