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言亂語些什麼東西?”

程建雄聽見程昱川的質問狐疑地停步,看看一頭霧水的盛微寧,又看了看冷漠的程晏池。

程昱川刻意詐程晏池,試探他會不會做賊心虛,沒想到後者無動於衷,連盛微寧也顯得莫名其妙。

估計沈瑤冤枉盛微寧才是大放厥詞,可作為男人而言,的確偶爾感覺到他們微妙的磁場。

按照肖若萍先前的計劃,他不應該這麼沉不住氣。

然而被程晏池不露聲色挑釁,他統統忘了,再凝視著盛微寧半痕透出迷茫的側臉,更是思緒萬千。

如果把話敞開說,或許肖若萍能放棄利用盛微寧。

這是他剛剛一瞬間的念頭,不過現在又後悔了。

“公司有人背地裡議論程晏池和盛微寧,我聽到覺得丟臉,他們整天出雙入對,閒言碎語不少。”

程建雄聞言立刻正了臉色,眼裡精光一掃,呵斥:“無憑無據,你口不擇言能帶點腦子嗎?阿寧怎麼會是不守婦道的女人?你大哥更不至於自毀名聲!”

“他們絕不可能做丟人現眼的事,更不可能自甘墮落!鏡海這麼多雙眼盯著,他們難道不想有立足之地?”

薑還是老的辣。

貌似維護,其實是綿裡藏針的敲打,稍微心理素質不那麼強大的早就崩了。

可惜兩位當事人不屬泛泛之輩。

一個天性涼薄,一個居心叵測,俗世道德根本構不成約束,並且絲毫不認為自己需要忌諱人言可畏。

盛微寧眼皮顫了顫,臉色難看,抿緊的櫻唇鋒利至極。

“程昱川,難怪你希望爺爺把我從大哥身邊調走,我從沒聽過什麼流言蜚語,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她甩開程昱川的手,經過程建雄身邊時低聲道:“爺爺,給您添麻煩了,很抱歉,我明年還是換地方實習。”

不等程建雄首肯,盛微寧快步上樓。

相比怒形於色的盛微寧,程晏池完全一派漠然視之的模樣,身姿挺拔雅正,氣度清冷得讓人不敢褻瀆。

程建雄每天對著兩個明爭暗鬥的孫子頭疼不已,尤其是深藏不露的程晏池,連頭髮都白一大把。

銜接程建雄探究的目光,程晏池似笑非笑,眼裡濃稠的譏誚猶如尖刀刺向他心臟,嗓音卻比夜色還乾淨。

“你當初求我回來,可不是這一副防賊的嘴臉,恆遠如今的情況還沒穩定,你要我走人也爽快點。”

程建雄瞬時僵住了,表情極度尷尬。

在氣勢凌人的程晏池跟前,他經常擺不出長輩的譜。

“程晏池,你怎麼和爺爺說話的?”

程昱川怒不可遏,踢了把椅子起身,眼神陰戾地逼視著程晏池:“你非得夾槍帶棒嗎?程家給你喂的飯菜是生的導致你不會說人話了?”

“不好意思,我這兒——”

程晏池骨節分明的手指點了點太陽穴,調子帶著笑,眼底卻冰寒砭骨,一字一頓:“從不記得程家對我有過恩惠,你問我會不會說人話前,該捫心自問你們有沒有做人事。”

程昱川瞳眸驟縮,腦海頓時回憶起肖若萍的所作所為。

愣神的工夫,男人已然耐心盡失越過他上了樓。

程建雄側身望著程晏池拐過牆角的身影,眯眼,眸光變幻片刻,逐漸變得銳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