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的腳步聲漸漸遠去,門口已沒了程昱川影子。

盛微寧對程昱川的指責不以為意,淡然關門。

程昱川戴有色眼鏡看她跟客觀評判她相比,後者帶來的麻煩比前者大多了,否則不至於自作多情。

她又不傻,只要有機會掐滅程昱川心裡那點火苗,一定全力以赴。

盛微寧坐回沙發,應歡給她打電話。

“我的打火機你拿沒?”

“嗯,還惹了不大不小的麻煩。”

“說來聽聽。”

盛微寧悠遊自在地翹起二郎腿,把程昱川自多的事說了,撐著眉心感慨:“我今年是不是犯太歲?”

應歡煞有其事:“爛桃花一朵接一朵。”

“不過程昱川也是蠻搞笑的,你們本來有婚約,你是他名正言順的未婚妻,多美的一段佳話?他不懂珍惜你,偏偏搞外遇,現在好了,他心目中的女神翻車,又來惦記你,真當全世界女人都是小白菜任他挑?”

盛微寧望著外頭的星空,懶懶道:“他就是一長不大的孩子,好奇心作祟吧,外加因為沈瑤對自我認識產生懷疑,乾脆轉移目標了。”

“你真是人間清醒,什麼都看得透透的。”

應歡無視推著輪椅進入房間的男人,低聲:“我覺得,你可能很長一段時間需要提心吊膽過日子,我會為你祈禱的。”

“男人吧,有沒有都很煩。”盛微寧撇撇嘴:“掛了,我也要睡美容覺。”

*

應歡結束通話電話,對上鏡子裡祁寒舟的視線:“我收拾她,你心疼?”

祁寒舟俊秀的眉宇籠罩淡淡陰翳:“桑夏住院了,你下手不輕。”

“活該!誰讓她推小可下樓?我沒廢她的喉嚨就夠仁慈了。”

應歡穿著黑色的蕾絲睡裙,站起來,裙襬搖曳,風光若隱若現。

她款步走近祁寒舟,蜜茶棕的大波浪起伏如雲濤,瓷白臉孔細膩無暇,瞥向檯曆,眼底噙著嘲諷,唇畔卻嫣然無方。

“你不陪著她,反而回家,是找我興師問罪,還是履行夫妻義務?奶奶發話了,明年她必須抱孫子,你這麼孝順,肯定不會拒絕。”

祁寒舟的輪廓立體冷峻,即便身著淺藍襯衣也不能緩和臉上半分冷酷:“你想要孩子?我不會給你,這是你自己當初選的路。”

當年祁寒舟不同意娶應歡。

應歡以破壞應妧的眼角膜做威脅,他才不得不妥協。

後來,應歡又設法爬了他的床。

祁寒舟彼時暴怒,直言永遠不可能把愛情與孩子給應歡。

應歡指腹泛涼,無所謂地笑了笑:“沒關係,這輩子還很長,我們就慢慢耗吧,她死了,我還活著,你的妻子也是我,無論外頭有多少模仿她的狐狸精出現,離婚兩個字我們誰都別想。”

祁寒舟眼神陰騭地盯著應歡:“所以你在我心裡,永遠都不如她。”

“這不是外星人都曉得的?不用你三番兩次提醒我。”

應歡笑意更深,身姿妖嬈地坐在祁寒舟腿上,呵氣如蘭:“半個多月沒碰我了,要不要?”

男人的虎口卡住應歡下頜,力道大得幾近掐碎頜骨,森冷語聲猶如刀刃凌遲著應歡:“你這一生都不配幸福,你讓我感到厭惡,我這一生從未如此厭憎過哪個女人,你是例外,是你害死了……”

最後的話被女人倔強地用嘴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