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大廳容納著無數對舞伴,最中央的三對暗潮湧動。

他們看似互不關聯,無形間又有一根絲線細細纏繞出錯綜複雜的關係。

盛微寧的高跟鞋八公分,跳這麼久的舞其實有點累,腳趾隱隱作痛。

“都怪你,我本來是要離場休息的,你生怕別人不知道我們私通?”

“既然定義為私通,當然大庭廣眾之下來段更刺激,有也當不存在。”

“真變態。”

“你這樣子就是欠收拾了。”

程晏池嘴上耍狠,每個動作卻無懈可擊,舞步也無意遷就著盛微寧。

盛微寧想起程晏池好像十幾歲就去了國外,發覺這人對外的形象確實流露著英倫風的紳士做派。

璀璨的燈光鋪展舞池,自四面八方籠罩著那對男女。

他們看上去……甚至比先前的盛微寧與程昱川還要般配。

程昱川的視線不知不覺停留盛微寧臉上,連沈瑤的請求都沒聽清。

認識盛微寧將近十年。

他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她剛從鄉下被接過來。

據說曾是青浦盛家嬌生慣養的千金,只是後來父母雙亡、家道中落。

雖然身世坎坷又送去窮鄉僻壤養了兩年,身上竟找不到落魄的感覺。

她就那麼挺直脊背牽著盛悅站在富麗堂皇的客廳,沒半點怯弱或自卑。

令程昱川印象最深刻的,應該是盛微寧彼時的眼神。

明亮而倔強,彷彿頑蠻攀援的植物,哪怕紮根在沙漠都能強悍生長。

“昱川?”

沈瑤一瞬不瞬注視程昱川,循著他目光看去,瞳孔猶如分裂的晶石。

“程昱川!”

她搖晃他手臂,微微提高了音量。

程昱川終於被扯散精力瞥向不安的沈瑤。

對上女人隱忍的委屈,他擰眉:“你剛才和我說什麼?”

沈瑤目不轉睛盯著程昱川:“你愛上盛微寧了?”

程昱川眉間堆起褶皺:“怎麼可能?”

以往這樣的答案能使沈瑤舒暢,如今卻讓她感到害怕。

程昱川這麼說,到底發自肺腑亦或久而久之的習慣?

“那你一直望著她做什麼?你發什麼呆?現在在你眼前的女人是我!”

程昱川被質問得煩躁,他鬆手,抓抓頭髮,桀驁的俊臉浮現一絲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