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國內長大,從未遇到過如此險象環生的境況。

程晏池的身體緊繃同樣得厲害。

她趴在他腿上,連尖叫都似乎卡在喉管。

不斷傳來玻璃裂成蜘蛛網的聲音,盛微寧緊緊閉上眼,抱住了他的腰。

直到車子穩穩停下,腳步聲接踵而至,盛微寧才徹底的如釋重負。

男人的大手握住她脖頸提起來,觸及她蒼白的面孔,哼笑:“居然沒哭。”

盛微寧驚魂未定,目光落在他表情慵懶的臉龐,輕聲:“你還好嗎?”

程晏池眼底閃過一抹錯愕。

盛微寧鼻翼翕動,臉色變了變,藉著燈光望向程晏池手肘。

他雖然穿了深色襯衣,但那塊地方呈現出粘稠的暗褐。

濃重的血腥味瀰漫鼻端,盛微寧愣了愣,突然解開自己的腰帶。

墨綠色的緞面禮裙生出許多褶皺,她將腰帶一圈圈纏在程晏池胳膊。

接應的保鏢陸陸續續下車,見此情景,都沒上前打擾。

盛微寧做這舉動也不屬愛心氾濫,畢竟他救了她。

若非程晏池及時按下她,她可能早就一命嗚呼了。

程晏池一瞬不瞬盯著盛微寧,眸底依稀浮現著隱匿大海的淺薄碎冰。

“是不是中彈了?”

盛微寧看著傷口將厚厚的腰帶浸溼,眼裡滿是擔憂:“去醫院吧?”

程晏池挪開眼,淡淡道:“沒大礙。”

他清俊的側臉有汗珠滴落,眼睛寒涼而深邃,睨向後面隱約燒起來的火光與濃煙。

盛微寧並非沒察覺程晏池的冷漠。

可源源不斷沁出的血液又慫恿著她再次伸出手。

手指剛觸碰到他傷處,就被他眼疾手快鉗住。

力氣大得出奇,彷彿隨時能把她腕骨折斷。

男人的手蔓延滾燙,全然不似他清涼如雪的雙眸。

他鬆開盛微寧,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先回酒店,這裡有人會善後。”

盛微寧一動不動,定睛打量周圍的環境,遲疑道:“你仇家上門?”

程晏池修長的身形停在車前,輕笑一聲,音色混著冷風懶懶散散:“別亂說話,管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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